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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欺负谁8

这让唐如风猛地想起了某位英雄烈士,为了别人的幸福而牺牲自己的,还真是伟大。

只在这时,门口有人微微咳嗽。

众美男向门外看去,是一个少年,大约十七八岁,脸庞算是清秀,但却称不上美观。

罂粟微微皱眉,转向唐如风,问道:“这是新来的?”

唐如风看着门前那十七岁模样的少年,稍稍咳嗽掩饰一下嘴角的笑意,道:“他叫风瑾,我的新朋友。”

风瑾也不客气,径直就走了进来,对诸位美男一一颔首,倒是满恭敬,还挺听话。

彼此面面相觑,看来,唐如风还是唐如风,永远不要认为她会有改邪归正的时候。

上一个才刚走了不到半个时辰,这又来了个新的。

唐如风看着遗花宫三位美男,知道他们又误会了,但也不愿解释,道:“你们先出去,我和风瑾有事情说。”

遗花宫美男们再次互视一眼,最终轻轻抚了抚衣衫,一个个离去。

落英在走之前,还不忘到风瑾面前,义正言辞道:“你可要让唐少好好欺负,要不然落英会揍你的。”

说着,还举起了拳头做了个酷酷的表情。

奈何还没有做完就被水仙再次再次敲了头。

最后只听落英叫道:“水仙哥哥,你干嘛老是敲我?我只是提醒他一下而已。”

门被关上,只剩下了两人。

唐如风尴尬的摸了摸脑袋,对着风瑾一笑,道:“落英总是那么会开玩笑。”

风瑾也不说话,而是淡淡一笑,然后坐在了唐如风的身前。

距离还蛮近,唐如风止不住后退了一步。

话说,唐如风看见男人什么时候后退过,只不过在这样一个年将半百而又深不可测的男人面前她还是保持了理智。

其实,除了后退和离远些她还真不敢做什么,至少有时候在风亦寒面前敢做的事情,在这人面前却不敢。

浴火凤凰1

当然,除了昨晚绝对无意绝对冲动绝对不由自主绝对出于好奇的举动。

就让我们大家把那晚的事情彻底忘了吧。

就当做没有发生过,那是另一个长得像唐如风的人做的。

只在唐如风心底无限挣扎尴尬的时候,脸庞骤然一热,猛地回神,才发现这风瑾竟然在摸她的脸。

唐如风止不住咽了咽口水,然后后退了一步,道:“你……你干什么?”

说完,直想咬自己的舌头。

想想唐如风在男人面前的威风呢?真是脸面扫尽。

无论再美,再凶,再冷的男人,面对她唐如风不都是服服帖帖?

自己一定是生病了,连功力都减退了。

风瑾却是淡淡一笑,轻柔的帮她捋了捋刘海,原来她发型乱了。

“看样子,风亦寒那家伙倒是对你不错。”只听风瑾说道,嘴角挂着那招牌式的笑容。

唐如风愕然,道:“怎么会?他对我很凶的,那次还差点要了我的命。”

“可他还是没有。”风瑾淡笑道。

“那是因为,你来了,要不然我早就一命呜呼了。”唐如风一脸埋怨道,却又不知道在埋怨谁。

“其实他只是一个很寂寞的人。”风瑾略略淡去了那一丝笑容,道。

寂寞?一个那么多年没有碰过女人的男人当然会寂寞?

我看你也挺寂寞的,要不然那晚怎么会?

怎么又想到了,中毒了,中毒了,只要看到他就想起那晚!

唐如风止不住大喘息。

听到唐如风大喘息,又看到她脸庞微红的样子,风瑾略略皱眉,道:“怎么了?天气很热吗?”

唐如风尴尬的笑笑,道:“不热,不热,你继续。”

风瑾淡淡一笑,继续道:“紫萱的确是一个不可长留之人。”

“他并非我的人,也不会是仅仅为了怡红院而活着的人。”

浴火凤凰2

“媚娘观察了他那么多年,连一丝破绽也看不到。”

“要不是那日的情花,恐怕我还不知道,怡红院原来藏着这样一名高手。”

情花,听到情花两个字,唐如风兴奋了,明显的眼前一亮。

当然也不能表现的那么明显。

不过,风瑾简直就是她的克星,尽管她已经狠狠掩饰却还是被看穿了。

就好像明明她穿着男装,还带着喉结,甚至本身的行为方式就不会是个女人。

还是被这个老男人给看出来了。

风瑾看着唐如风变幻莫测的表情,露出暧昧一笑,道:“怎么,你需要这个?”

唐如风一仰小脸,然后拂拂自己的发型,道:“笑话,我怎么会需要这个。”

“我精力还蛮旺盛的,不需要。”

风瑾哀叹一声,道:“本来还想告诉你哪里有呢,既然你不感兴趣就算了。”

“什么?你知道哪里有?”唐如风激动的一把抓住了风瑾的手臂。

唐如风顿然醒悟松开他的手臂,不由的抓了抓脑袋,望了望天空。

刚才那个肯定也是那个长得挺像唐如风的人。

风瑾淡淡一笑,却是伸出手捏了捏她的小脸。

唐如风只觉得,此时他的表情像是爸爸在看自己闺女。

话说被一个看上去十七岁实则快要半百的人当做闺女看还真不是一种好的感觉。

唐如风嫉妒他,超级嫉妒,从来没有那么嫉妒过。

就因为这张十七岁的脸。

“情花并不是全然无害的,以后还是不要接触的好。”只听风瑾说道。

“不会啊,我怎么觉得效果还蛮好的。”唐如风又没头没脑的答道。

说完,再次想要咬掉自己的舌头。

“看来,如风是喜欢上那种感觉了。”说这话的时候,风瑾还极其慈爱的抚摸着唐如风的小脑袋。

浴火凤凰3

唐如风觉得自己就像是一条可爱的小狗,在被主人爱抚着。

她不是需要叫两声吧?

唐如风傻傻笑着摇头,道:“没有,没有。风瑾说不是好东西,那肯定就不是好东西。”

心想,你有没有亲身体验怎么知道好不好?

我可是亲自尝试过的,难不成会信你这个没有尝过的?

风瑾终于放下了他爱抚的手,道:“最近,你要特别注意自己的行踪。我察觉已经开始有人在跟踪你了。”

唐如风愕然,难不成来了慕名追求者?

可,倘若有人跟踪的话,罂粟他们怎么可能没有察觉?

必定他们也都是这世间一顶一的高手。

“谁会跟踪我?我走路从来不带银子的,只带美人。他们不会是看中我哪一个美人了吧?”唐如风好奇道。

风瑾淡笑道:“以后注意就是了。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事情,最好隐秘些。”

这样说好像他知道似的。

以后可是要注意了,虽然江南别院还算普通,而且即使发现了倘若不是遗花宫的人也会迷失在各种阵法里。

但是难保没有哪一个高手过不去。

毕竟,这样一个江湖是真的卧虎藏龙。

还有,自己的宝贝月如可是在江南别院里,她可不想要和任何人分享自己的美人。

“紫萱我会让媚娘会注意。不过,你最好也不要太靠近他。毕竟,现在还没有弄清楚他是属于哪一方的。”风瑾略略谨慎的说道。

想不到,那个紫衣朦胧的美男竟然连大名鼎鼎的慕容给难住了。

可见的确是不容小觑的人物。

“本来不想把你拉下水,可现在看起来没有可能了。”片刻,风瑾叹息一声,道。

唐如风微微皱眉,什么拉下水,不过她水性倒是蛮好的,应该淹不死。

浴火凤凰4

唐如风携着众美男从遗花宫出来的时候,已经月上柳梢头。

听风瑾说有人跟踪她,他们便更小心了。

很显然,遗花宫的三位美男竟是没有一人察觉到有人跟踪。

倘若真的有人的话,那看来此人定是极高手了。

可,扬州城什么时候多了那么多高手?

对了,江湖人的确都来到了扬州城,可慕容盟主都没有了,她这个盟主也选出来了,怎么还不各自散去?

想到这里,唐如风才觉悟自己还有武林盟主这个身份。

话说,已经许久没有去慕容山庄了,不过有上官玉树那小子还需要自己吗?

他一看就是领导江湖走向辉煌的高手。

自己当个陪衬就可以了。

就在他们终于鬼鬼祟祟,极其隐秘的回到江南别院时,却见上空浮出一片乌云和一片灿烂的红光。

这乌云太奇怪了,这光芒也太奇怪了,怎么像是,像是着火了?

而且这个方向明明就在江南别院的里面?

唐如风等人顿时一惊,直接踹开门就走了进去。

早有人出来迎接道:“唐少,不好了,月如公子的别院着火了。”

“什么?”顿时瞪大眼睛,一脸惊愕,随即不管不顾的就冲了过去。

只是她不知道,她这个冲的时速简直堪比光速。

站在原地的三位美男只是稍稍一怔,唐如风便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还真是快如闪电。

看来,这人只有遇到紧急的事情才会发挥出一点点潜力。

来不及多想,三人也是个施轻功朝着月如的别院飞去。

但,当走到的时候,还是不由的震惊了一下。

虽然刚才看见了那乌云多多,火光灿灿,但亦还是没有想到火会如此大,大到基本已经把整个茅草屋给淹没了。

浴火凤凰5

唐如风看着这被熊熊烈火给淹没的茅草屋。

原是美若仙境般的地方,就这样快要被燃烧的只剩下灰烬。

“月如,月如公子不见了,不会是在火里吧?”

这时不知是谁的声音滑过唐如风的耳畔,她只觉得身体一颤,人却已经向火海里飞去。

好热,像是要把人给烧焦似的。

“月如,月如……”

她呼喊着,咳嗽着,走在被火环绕着的地方,有火星纷飞,有木柱坍塌。

可,她却没有停驻,而是一步步有些踉跄的向着屋里走去。

因为她知道,这个时候月如有可能就在茅草屋的某个地方等着她。

心跳的异常剧烈,似乎要震碎她的耳膜。

从来,她从来没有如此害怕过。

一个如同精灵般美好的少年,一个温柔如水的少年,一个清澈如同水晶般少年。

如此便要随着这样一片没有尽头的火焰消失了吗?

她不要,哪怕死的那个人是自己,哪怕现在葬身火海的是自己。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找不到?

此时,她纤细洁白的手指早已被烧灼的没有了模样,手指却还是不停搬着那在燃烧着木杆。

为什么,这个世界上的人要用木头来做房子?

为什么,月如要受到这样的酷刑?

他总是那般的善良,那般的美好,那般的无邪,那般的顺从。

为什么?

唐如风在火中疯狂着,全然忘记了一切。

直到,手臂骤然的被人握紧,然后猛烈的就撞到了某人的怀里。

接着就只听“彭”的一声,再抬头时就看到了罂粟,那张美艳无比的脸此时却混杂着血液与黑灰,眼神里也似含着猩红。

浴火凤凰6

但他却只是轻轻咬住嘴唇,闷哼一声,然后紧紧的把唐如风从地上揽抱起来。

一步步的艰难却坚定的走着,唐如风只觉得有温热的液体不断滴落到自己的脸颊上,却始终没有机会抬起头来去看清楚是什么。

因为,罂粟至始至终都把她紧紧的扣在怀里。

她就像一只小猫般的缩在他的怀里颤抖着。

手指间的灼痛像是一根根针在刺痛着她的呼吸,她的心跳。

月如,我原来那么笨,笨到连你都保护不好。

月如,我原来真的是个猪脑袋,被人跟踪了都不知道。

月如,我原来真的是个蠢人,世界上不会有比我更蠢的人了。

我从来没有想过你会收到伤害,你是我的天使,我的精灵,你是不会走的。

可,现在怎么办?我找不到你了?该怎么办?

你一定在埋怨我,我没有及时回来,我没有救你。

你应该很绝望,那个说会爱你,永远会爱你的女子,却是在你最需要拯救的时候,没有来临。

那时,她或许正在怡红院的某个地方逍遥快活。

或者是在某个地方与另一个美人周旋。

“唐少,唐少……你怎么样?”

“罂粟,你怎么了……罂粟……”

耳畔滑过断断续续的声音,可她却没有力气抬起头来。

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样一场大火,她觉得似乎是月如的灵魂在燃烧。

而这火同样也在烧灼着她的心灵。

“罂粟哥哥,罂粟哥哥……唐少你快看罂粟哥哥,好多血啊……”

是落英的声音,罂粟怎么了?

脑子里顿然滑过火海中那“彭”一声巨响,然后便猛地抬起头来。

罂粟被猩红沾染的脸庞就这样映入眼帘,如此刺目,如此的诡异。

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

浴火凤凰7

她颤抖着伸出手去碰触他的脸庞,去擦拭着那肌肤间的血液。

只在这时,却见罂粟微微低垂的眼帘轻轻颤抖,然后掀起,嘴角摸出一丝笑意,道:“我没有事,只是流些血而已。”

那淡淡的笑容如同飘零的雪花,如同绽放在空中的烟花。

瞬间呼吸一窒,然后便是有泪水盈眶,接着便如同决堤了的洪水般,不受控制。

她从来没有如此狼狈过,她伸出手一点点的擦拭着罂粟脸庞间的猩红,不停的擦拭着。

“罂粟,都怪我不好,都怪我不好。”

“以后,我绝对,绝对不会再让你们流血。”

“一点都不要,一点都不要。”

她的手颤抖得厉害,上面还有被火烧灼的痕迹,但她像是忘记了疼痛般继续擦拭着。

水仙和落英的情况也不好过,两人基本也是刚从火海里出来,衣衫破烂,满头乌黑。

罂粟看着唐如风泪流满脸的脸庞,还有那颤抖在自己眼前的手指。

猛地伸出手就握住了她的,强撑着自己,微微喘息,道:“如风,放心,我不会有事的,我们都不会有事,以后不会再有人再流血,永远都不会再有。”

水仙过来帮罂粟点住了穴道,止住了血。

而落英则是靠到了唐如风的身前,带着哭腔,道:“唐少,你不要哭,罂粟哥哥不会有事的,月如哥哥也不会有事的。”

“唐少,你冷静一下,整个茅草屋都已经燃尽了,但却没有找到任何尸体。月如根本不在茅草屋里,你不要再做蠢事了,好不好?你难道就不会问清楚,不会动动你的猪脑袋吗?总是做一些无用的事情,然后连累着大家一起跟着你受苦。”

“根本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人就冲进去,难道你不怕被烧死吗?月如不是人吗?他不知道着火了要逃跑吗?你以为所有人蠢得都像一样。不分清楚状况就胡乱做着一切。”

浴火凤凰8

水仙像是完全失去了理智,他紧握着唐如风的臂膀大声的呼喊着,似乎要把这个蠢女人给叫醒。

然而,水仙还没有说完,便被落英拉开了。

“水仙哥哥,你不要这样,唐少会吓坏的。”落英轻轻把唐少揽在怀里,道。

水仙看着此刻蓬头垢面的唐如风,心底的火气渐渐消失了。

难道自己就没有责任吗?

倘若他们早一点发现被人跟踪,或许就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如此,他也不再说话,把罂粟从地上抱起,离开了月如的别院。

落英揽着此时已经有些虚弱的唐如风紧跟在后面。

火势一去,浓烟滚滚。

原本如同童话般的幻境就这样消失了,伴随着一起消失的还有如同精灵般的那个少年。

月如,倘若你现在在某个地方活着的话,一定要活下去。

月如,你要相信,我唐如风总会去救你,哪怕牺牲自己的性命。

月如,你要相信,不要放弃,永远不要放弃。

唐如风微微侧脸看着那一片浓烟滚滚在心底默默念着。

只是他们都不知道,或许永远也不会知道。

其实,那个少年,那个如同精灵般美好,那个叫做月如的少年,此时真的就在他们的眼前。

只是他无法动弹,无法开口,无法发出任何声响。

只能躺在草丛间,被埋没着,然后微微侧脸看着一切,然而却无能为力。

他看着唐如风为了他疯了般的冲向火海。

他听着唐如风疯了般的呼喊着他的名字。

他看着遗花宫的三位少主如同唐如风般也冲进了火海。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心就这样痛了,碎了,甚至有丝生不如死的味道。

明明他就在他们的眼前,可他却对一切都无能为力。

浴火凤凰9

他不能说出他还活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爱着自己人不断的闯进生死的边缘。

然后无能为力。

月如在想,倘若有一天,他知道了失去武功会发生如此的事情。

他还会义无反顾的离开遗花宫吗?

有泪水顺着眼眶一点点的滑落,滴落在草丛间,然后不见了踪影。

有血丝从唇间一点点渗出,然后轻轻擦拭过脸颊,流淌进自己的脖颈。

从来没有那么痛过?

心像是在被什么东西撕扯,撕扯。

唐如风,你是个蠢女人,你还真是个猪脑袋。

“想不到,她对你如此用情。”这时一个声音从背后响起。

黑衣蒙面看不清面容,一双水蓝色的眼睛,却是无比的分明。

月如只是微微侧脸看着唐如风渐渐消失的地方,却是没有说话。

“看到她的痛了吗?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遗花宫的圣子,本可以享受至高无上的权威,偏偏为了一个女人,卷进这嗜血的权利斗争中,不觉得可惜吗?”

“难道你就一点都不曾后悔?”

“因为,你的这种执念害死了多少人。”

“难道说对一个人的承诺就那么重要,可以让这么多的人跟着你一起进入火海?”

黑衣蒙面之人说着,声音清冷,不带一丝感情。

月如依然是看着那个方向,不曾开口,不曾动弹,尽管身上的穴早已被解开了。

可,他却不想动,不想说,因为他已经没有力气。

心底被满满的痛充斥着,像是有一千根一万根针在刺着他的身体。

“只要你一天不交出那东西,她的痛只会更多。”

“你记住,这一切都是你带给她的,完完全全就是因为你。”

浴火凤凰10

唐如风躺在床榻上,躺在罂粟的身侧。

看着水仙与落英在周围忙忙碌碌。

罂粟的脸庞已经被擦拭干净,还是如同曾经那般的妖娆,只是在眉脚出现了一丝痕迹。

印在他的眉宇的左侧,像是一朵绽放着的罂粟,就仿若他的名字般。

唐如风离他很近,可以清楚的看到那丝痕迹的轮廓,伸出手轻轻触摸,有些涩,有些燥。

只不过,为什么,罂粟的脸颊上连这刚刚多出的一丝疤痕都长得如此瑰丽?

就像他这个人一样,若罂粟般妖娆的容颜,若雪莲般骄傲的姿态。

总是那般的美,总是那般的含着一丝毒性,让人恐惧,又让人迷恋。

悄悄的,像是感觉到了唐如风的触摸,那如同羽扇般的睫毛轻轻颤抖,他便睁开了眼睛。

然后便是微微一笑。

整个人便如同昙花一般在这一刻盛开了,就如同烟花一般在这一瞬间绽放了。

好美!

“怎么了?这样看着我?”罂粟微微皱起眉毛,问道。

唐如风看着他,片刻,扑哧一笑,道:“看罂粟是越发美艳了。简直让本少爷都有些无地自容了。”

罂粟轻轻一笑,冷不防被呛住了,微微咳嗽。

唐如风慌忙伸手抚摸着他的胸口,帮他顺气。

罂粟看她紧张的样子,心底骤然一酸,然后便不由的握住了抚在他胸口的手。

从而彼此相视,像是陷入了某个汪洋大海般辽阔没有边际。

落英正要进门却被水仙拦住,然后两个人转身背对了屋里,就站在了门口没有进来。

片刻或者是许久,总之唐如风感觉快要在那汪洋大海里被淹没了。

然后才见罂粟缓缓开口,道:“如风,以后不会再有人流血。”

像是安慰,又像是承诺,唐如风的眼泪就如同倾泻的流沙在这一刻滚落下来,一滴一滴的砸落在他的手背上,溅起一层层水花。

浴火凤凰11

罂粟就这样看着她,看着这张曾经明媚无比的脸庞此时却是泪流满面。

“不要哭,你不知道,你的泪水比血还要可怕?”罂粟道,神情间略显紧张。

唐如风哭着,皱起眉毛,道:“泪水不就是水怎么可能比血还可怕?我看是你比较可怕?”

罂粟听后有些苦笑不得,道:“为什么我比较可怕?”

“知道我最讨厌,也最害怕流血,你那还那么光明正大的流给我看。还流到我的手心里,好烫的。”唐如风嗔怒道。

罂粟想想的确是这个道理,然后便任命般的给她道歉。

唐如风看着罂粟一副忠诚道歉的模样,终于破涕为笑,道:“以后不许再流血。”

罂粟猛点头,以博求此人的原谅。

这时,水仙和落英也已经走了进来。

他们仿若无事般坐在了两人的身侧,嘴角带着笑容。

唐如风扫过两人脸庞,道:“你们两个喜欢当门神?”

落英微微皱眉,道:“门神是什么东西?”

唐如风哈哈一笑,道:“门神就是守门的,明白了?”

“哦,落英不喜欢当门神,是水仙哥哥喜欢当门神。”落英很真诚的解释道。

水仙对狠狠瞪了落英一眼,接着对两人一笑,道:“只是看着门外风景蛮好的,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你说是不是?落英?”顺便还给他做了个眼色。

可单纯如同落英怎么可能看懂水仙如此复杂的眼色,终是皱眉道:“外面根本看清东西了哪有什么风景。”

水仙终于绝望的叹了口气。

唐如风却是一把揽住了落英小子的肩膀,道:“以后看风景一定要找你水仙哥哥,他有千里眼,能看到你看不到的。”

落英大大的兴奋,道:“真的吗?那水仙哥哥能不能看到宫里的其他哥哥,落英想他们了。”

浴火凤凰12

水仙开始微微咳嗽。

唐如风转脸看了水仙一眼,回头对落英道:“这个以后你和你水仙哥哥慢慢讨教,我就不插手了。”

这时罂粟却是支撑着从床榻上起来,水仙早已拿了枕头放在他的身后。

唐如风和落英见罂粟神色严肃也跟着谨慎起来。

只见罂粟因为疲惫有些微微低垂的目光略略扫过众人,道:“现在我们就来想想,谁会如此神不知鬼不觉的跟踪我们,而且还可以随意的闯进遗花宫的布阵,甚至把月如带走了。”

水仙微微皱眉,道:“在遗花宫的历史上,只逐出过二人。一个是圣子月如,这个我们都知道了。剩下那一个人……”

落英却是瞪大了眼睛,道:“你是说,有可能是落英都没有见过的熏衣哥哥?”

“熏衣?”唐如风也瞪大了眼睛,才知道遗花宫有这样一个名字。

随即唐如风又接着道:“月如被逐出遗花宫是因为女人,那熏衣被逐出是因为什么?”

罂粟微微咳嗽,道:“熏衣和其他遗花宫少主不同,他是差不多七八岁的时候,才到的遗花宫。那时候他便长得非常精致,只是那双眼睛里却闪烁着我们这些人所无法理解的仇恨。那种仇恨像是深入骨髓,想要毁灭一切的仇恨。”

“不过后来,随着在遗花宫生活越久,熏衣算是有所改变。只是有些沉默而已。”

“直到,那日,发生了一件事,让雪莲宫主大怒从而永远逐出了遗花宫。”

唐如风不由好奇道:“发生了什么事?”

罂粟稍稍一顿,道:“他偷取了宫主的遗花秘籍。”

注:遗花秘籍乃宫中圣物,仅宫主一人所有,且为宫主一人所修炼之武功。

唐如风现在体内的潜力便是雪莲练得遗花秘籍所蓄积的。

“可他并不知道,遗花秘籍并不是常人所能够看明白的。”

传国玉玺1

“他也更不知道,遗花秘籍是可以告诉自己的主人身在何方。”

“所以,到最后他还是没有逃脱掉这样一个盗窃的罪责。”

“这也是遗花宫历史上出来的唯一一个背叛者。”

罂粟缓缓道来。

熏衣大概是曾经承受过非人的待遇,从而充满愤恨。

可这与月如有什么关系?

他恨的那个人总不会是月如。

“可是为什么熏衣哥哥要把月如哥哥带走?”落英皱起眉毛问道。

罂粟目光扫过众人,道:“现在并没有确定是否是熏衣。”

“只是凭着此人可以随意的出入江南别院,甚至可以轻易的找到月如。”

“神不知鬼不觉的点了一把火。”

“天下间便只有熏衣一人可以。”

“但也有可能他只是一个领路人。”

“现在最关键的是要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带走月如?”

“月如身上究竟有什么东西是他们所图的。”

如此面面相觑却是没有人可以答得上来。

毕竟,那个如同精灵般美好的少年,现在还有什么呢?

他有精灵般的容颜,温柔如同泉水般的嗓音,还有细腻如丝的心灵。

可这些都是那些人所想得到的吗?

遗花宫众人总不会想,如此颇费周折的把月如带走,紧紧是就是贪图他的容颜。

可他们除了这便真的一无所知了。

就如同不知道为什么慕容要炸死,唐少何以成为武林盟主一样。

他们像是入了一个局。

而这个局对于他们是全然陌生的,他们甚至不知道都有谁在参与。

唐如风也只是想要开好自己的妓院,赌坊,衣坊,可现在连妓院还没有彻底搞定,便出了那么多事情。

一切都变得越来越复杂,而他们像是早已步入了泥潭的中央,根本没有了全然而退的机会。

传国玉玺2

如此,谈话间天已经亮了。

唐如风诸人也都没有歇息,他们商定一起回怡红院找风瑾。

因为,像是只有他才离真相靠近些。

毕竟,是他告诉唐如风她一直被人跟踪。

而他也让唐如风远离紫萱。

唐如风不知道紫萱是何人,究竟与这件事情有没有关系。

但她知道,风瑾肯定知道很多她根本一无所知的事情。

她不想要再坐以待毙,不想要再任由随意利用。

她想要知道有哪些人在参与着一件什么事情。

她有一种预感,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如此这般迷糊下去只会让她失去更多。

如今月如已经不见了,她不想要再失去任何人,也不想要任何人再受到伤害。

因为,遗花宫是她唐如风在这个世界的家。

遗花宫的美男们也是在这个世界自己最亲最亲的亲人。

唐如风诸人整理好衣衫发丝,便马不停蹄的赶往了怡红院。

怡红院还是如同曾经般美轮美奂,置身于此,仿佛昨晚发生的事情都是一场梦境。

可已经没有人再选择逃避,因为事情的发展已经远远超乎了他们的预料。

唐如风没有拐弯抹角,直接去找了风瑾。

但是让她有些惊愕的是,风瑾并不在房中,而且连被褥都是叠好的,显然没有动过。

这让唐如风心底闪过一丝的怀疑。

然后她便起身去找了媚娘,出奇的是媚娘也不在。

唐如风又去找了紫萱,也不在。

昨晚像是发生了什么她根本不知道的事情。

这与月如有关吗?

倘若这一切都只是个骗局,那么她就真是一个名副其实的笨蛋了。

月如……

唐如风有些颤抖的歪倒在那个曾经与风瑾一同躺过的那张床榻上。

她在等,她也只能等。

传国玉玺3

她在赌,她也只能赌,赌风瑾对她还是有一丝情意的,赌这一切不是骗局。

时间就这样一点一点从指缝间流逝。

唐如风只觉得像是历尽了半个世纪的流程,她把从遗花宫出来所有的经历回忆了一遍。

从那条船无辜的爆炸,到在雪船上遇到的黑衣杀手,再到九门提督风亦寒,然后是慕容的炸死,月如的消失。

一切仿佛都在围绕着某件事在转,可这之中真的存在着某种联系吗?

是什么?何以让那么多人都牵连其中?

风瑾进来的时候就看到歪倒在床榻上的唐如风,她微微侧着脸庞,眼神略略迷离,透出某种悲伤的意味。

以至于风瑾靠近她,她都没有发现。

伸手触摸到她的额角,她才似有惊醒的看向自己。

这双曾经如同彩虹那般明媚的眼睛此时却像是被雕刻进了一丝悲伤,似无法抹去。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他的声音很温柔,他的眼神透着一丝宠溺,他的眉脚轻轻皱起。

止不住有一滴清泪从那明媚的眼眶间滑落,淹没在羽被里,然后也只有一滴。

她伸手握住抚在自己眉脚的手,道:“我的天使不见了。”

心底陡然一颤,风瑾看向唐如风,眼神里积聚了些挣扎,道:“如风,倘若现在让你回到你来的地方,你可会愿意?”

他的眼神里似有乞求,他的唇角带着一丝悲悯。

唐如风眼眶微微朦胧,道:“不。”

一个字吐出了自己的心声,月如不见了,她怎么可以离开,怎么可能离开?

岂料风瑾却是轻轻捧住了她的脸庞,稍稍咳嗽之后,才道:“如风,这件事情比你想象的要复杂的多,趁现在还可以脱身,就赶紧脱身。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会找到你的天使,把他原封不动的还给你。但,你离开,不好吗?不要再走下去。”

传国玉玺4

唐如风轻轻摇了摇头,泪眼朦胧,道:“风瑾,我是一个人,不是一个东西,我是有感情的。不可能对所有事情都可以随时的回来,随时的离开,随时的舍弃。那不是我唐如风。从我手中失去的东西,我就要自己拿回来。我现在只想让你把你所知道的一切统统告诉我。我不要再做一个一无所知,任人玩耍的笨蛋。”

风瑾捧着唐如风脸庞的手指渐渐松开,然后滑落。

片刻,只听他说道:“如此,你知道不知道?你从此便无从脱身了。”

见唐如风还是执意望着他,没有一丝改变的余地。

许久,像是打了败仗,他轻轻叹息一声,终于道:“你的天使手里有一样东西,是天下间无人不想要拥有的。”

“为了这样东西,多少人血流成河,多少人尸横遍野。”

唐如风微微皱眉,道:“是什么东西?”

难不成是什么武功秘籍?巨大宝藏?

风瑾看向唐如风,目不转睛,道:“是这大唐帝国的传国玉玺。”

注:这里的大唐帝国并不是历史上的唐朝。

唐如风瞬间瞪大了眼睛,传国玉玺?怎么会流落民间?又怎么会与月如有关系?

月如那般不问世事的性格,怎么也不会对传国玉玺有什么兴趣?

就像这听起来威风凛凛的东西,对她唐如风来将不过是块已经放了上百年的破玉而已。

它的价值甚至赶不上一顿美味,一杯好酒,更无法与美人相提并论。

然而便是如此一个破东西,世间不知有多少人愿意为它付出生命?

可他们哪懂得高处不胜寒的道理,皇帝从来都是一个痛苦的职业。

传国玉玺5

尽管有三千佳丽,尽管可以傲视天下,可还是无法避免终其一生的寂寞与孤单。

“就在三个月前,帝都长安发生了异变。沐王反叛,却碍于没有找到传国玉玺,把皇帝软禁在了宫中。”

“当然,这些消息在天下间恐怕还没有几人知道,我也是凭着各种蛛丝马迹判断而出。”

“毕竟,大名鼎鼎的九门提督,沐王身边的要人不远千里来到扬州,没有人会认为他是来游览风光的。”

风瑾缓缓道来,眉毛时而皱起,时而舒展。

“可传国玉玺怎么会到月如手里?”唐如风问道,想着他既然早已知道月如的存在便也不好再隐瞒。

像月如这般一直生活在遗花宫的人,即使是有人把玉玺放在他的眼前,他也有不认识的可能。

何况还去私藏它?

“并没有人确定传国玉玺在哪里,对方也只是怀疑。”

“但仅仅是怀疑便已经足够致命。”

风瑾看向唐如风,只见她眼波沉静,不见一丝波澜,倒是对这种事情没有太过的惊愕。

唐如风听后稍稍沉思,道:“他们所珍贵或者是奉上圣物的传国玉玺对于月如甚至对于我唐如风这种人来说,还不如一杯茶来的珍贵。”

“月如何苦去藏一些他根本没有什么兴趣的东西。”

“你不觉得对方怀疑的很可笑。”

“再说,芸芸众生,对传国玉玺有兴趣的人何止千万,他何故非要认定这个玉玺在月如手里?”

唐如风越想越觉得可笑,告诉她月如私藏玉玺就像说她唐如风从此四大皆空一样可笑。

“既然对方已经派人前来查探,必定有所根据,不可能凭空而起。”风瑾微微皱眉,说道。

“更何况,你的天使的确在不久前去过长安,甚至去过宫中。”

传国玉玺6

月如去过宫中,他去宫中干什么?他说过,他从来不出江南别院的。

“不久前,有人见你的天使去了碧衣公主的未央宫。”

缓缓的,宛若雾气般飘渺,只听风瑾说道。

碧衣公主?月如之所以离开遗花宫是因为一个女人,就是她?

大唐帝国的碧衣公主,怎么像是听说过。

对,在雪船的时候,那些江湖人士所提及的碧衣公主对上官玉树的倾慕。

还有,上官玉树好像也卷进了这场斗争中,否则不会一路有人追杀。

不知为何,心底顿然间有些涩涩的,像是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如此大费周章,如此舍弃性命,如此出生入死,如此做着自己不屑的事情,都是因为一个女人?

不,这只是一种猜测,猜测而已。

倘若如此的话,月如是一个傻子,他上官玉树也是个笨蛋。

可倘若真是如此的话,究竟是怎样一个女人,可以有如此的魅力?

目光骤然掠过风瑾云淡风轻的神情,微微皱眉,打量着这样一个年近半百的男人?

他四十多岁可以像十七岁?

他与风亦寒一起长大?

他知道许多长安的事情,甚至宫中的事情?

他对权利阴谋信手拈来?

他可以通过一些蛛丝马迹掌握全局的事态?

他知道很多他根本看不到的事情?

无论何时,他总是那般的沉默,那般的云淡风轻,那般的淡淡微笑。

一个简单的武痴,一个简单的武林盟主会如此吗?

风瑾若说现今的形势如何复杂,又怎么能复杂得过他?

“那你是谁?”悠悠的,唐如风看着风瑾,只觉得那清秀的脸庞上像浮上了一层细细的雾气,越发的不清晰了。

风瑾微微抬起那习惯了低垂的眼帘,看着眼前的红衣少年。

她的眼睛里有探究,有深思,更多的却是怀疑。

传国玉玺7

心就这样陡然痛了一下,风瑾干涩一笑,道:“十七岁之前,没有进江湖之前,我是沐王的弟弟,当今大唐王朝的玉王。”

唐如风倏然心颤了一下,想起初见风瑾时,那锦衣少年浑身散发出一种贵族之气。

现在想想,倘若从小生活卑微,怎么可能会形成那种孤傲清冷的气质?

“既然你是沐王的弟弟,等他当了皇帝,相信你也会过得不错,现在貌似是走到了与他的对立面?”唐如风有些不解的问道。

风瑾眼波微动,却是轻轻一笑,道:“沐王已经不是曾经的沐王,我也已经不是什么玉王。”

“倘若沐王有帝王之才,且爱民如子,我何苦如此?”

“只是近几年来,他的心早已被权力欲望占据,基本看不清何为民了。”

“反而是皇帝陛下虽然年轻,但却政绩卓着,且仁政爱民。”

“如此,这般,为天下苍生,如风觉得是沐王还是当今陛下?”

唐如风看着风瑾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像是第一次接触到如此为天下苍生而谋的人,着实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既然你口中的皇帝,如此的聪慧过人,何以会被沐王软禁宫中?”

“身为帝王,倘若连保住皇位的本事都没有,何以治国平天下?”

风瑾微微皱眉,但还是说道:“小人难防啊。”

唐如风噗嗤笑出声来,道:“承认小皇帝笨怎么了?对于我们这些年轻人来说,怎么可能有你们这样的老谋深算?”

“小皇帝毕竟年轻,就算聪慧过人,遇到自己不曾经历过的事情,还是需要些时间来缓冲的。”

“对了,小皇帝多大了?”

唐如风这才想起自己还不知道那皇帝有多么的年轻,说不定这个年轻只是相对于他风瑾而言?

传国玉玺8

唐如风这才想起自己还不知道那皇帝有多么的年轻,说不定这个年轻只是相对于他风瑾而言?

“年约十七。”只听风瑾答道,嘴角却是慢慢弯成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显然对于那小皇帝他极为喜爱。

“那岂不是与你一样大?”极其突兀的,唐如风张口就道。

风瑾微微咳嗽,解释道:“我已经四十三岁了。”

“不要给我强调你的年龄。”唐如风怒视道。

显然这样一番畅谈,让唐如风顿感轻松,毕竟知道了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也便知道了如何选择。

“那你知道是谁带走了月如?”唐如风忽而问道。

风瑾微微皱眉,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紫萱不会回来了。”

紫萱不会回来了?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紫萱带走了月如?那么紫萱与熏衣有什么关系?

“你们昨晚去做了什么?忙了一夜。”唐如风好奇道,眼神灼灼。

“昨晚,媚娘告诉我紫萱出去了,我们便去跟踪,但是很不幸跟丢了。”风瑾有些凄凉的说道。

唐如风愕然道:“你竟然都跟不上?紫萱武功那么高?”

“并不仅仅是因为武功高,而是因为他进的那个地方,阵法奇特,我们根本进不去。”风瑾解释道。

唐如风骤然明了,阵法奇特,那不是江南别院吗?

连风瑾都无法越过的阵法,而紫萱却行动自如,是不是就证明了某种猜测?

熏衣就是紫萱?而紫萱就是熏衣?

“那你有没有发现他出来?”半晌,唐如风问道。

风瑾再次摇了摇头,显然对自己的武功都有了些怀疑,道:“并没有,我和媚娘一直守到天亮都没有看清人影。直到……”

“直到什么?”唐如风好奇道。

“直到,你们从那个地方出来。”风瑾认真的答道。

这不就证明了那个地方肯定就是江南别院?月如也肯定是被紫萱带走的。

传国玉玺9

“直到,你们从那个地方出来。”风瑾认真的答道。

这不就证明了那个地方肯定就是江南别院?月如也肯定是被紫萱带走的。

那么紫萱或者说是熏衣带月如去了哪里?难不成,他是沐王的人?

“那你是也不知道紫萱把月如带去了哪里?”唐如风很失望的问道。

“长安。”

“紫萱既然找到了月如,第一个可能就是到长安。”

“除非?”风瑾略略犹疑道。

“除非什么?”唐如风有些急切的抓住了他的手臂。

“除非他背叛了沐王,不过以现在的种种表现那是不可能的。”风瑾继续道。

“那还是说,月如被带去了长安。甚至根本没有确定那块破玉是否在他的身上便抓走了他。”

“那倘若月如被带去了长安会面对什么?”

“牢狱之灾?酷刑?”

脑子里滑过所有在现代电视剧里面关于酷刑的描述,手指不由的开始握紧。

顷刻,她猛地站起身来,道:“我要马上到长安,救出月如。”

风瑾不由的皱起了眉毛,拉住这个有些亢奋的人,道:“长安离这里有千里之遥,不是说去便去的。紫萱带着月如也不会那么快就到达。因此,我们可以放慢脚步一路寻找过去。现在你已经贵为武林盟主,大可以利用现有的权势,发挥各门各派寻找此人,但亦不可张扬,恐打草惊蛇。”

唐如风微微皱眉,道:“既然通知各门各派,肯定会江湖皆知。紫萱又不是笨人,肯定会有所知觉的。”

风瑾淡淡一笑,道:“或者,你可以去找风亦寒,他马上就要离开扬州赶往长安,有他护送,必定万事俱备。你只需经常停驻各地盘查便可以。”

“那不等于进了贼窝?风亦寒可是沐王的人。”唐如风愕然道,真的怀疑这家伙是让她去送死。

“那也不尽然。毕竟以我对他这么多年的了解,他并不是绝对要服从沐王的。他只是缺少一个背叛的原因罢了。”风瑾解释道。

传国玉玺10

“你不会是让我去说服他吧?虽然我唐如风魅力四射,可现在还没有这个自信。”唐如风非常客观实际的分析道。

风瑾淡淡一笑,道:“你离风亦寒越近,你离月如便越近。”

“因为,到了长安,不出意外的话,紫萱还是要把月如先交给风亦寒的。”

“毕竟,这件事情还是由他来全权处理的。”

唐如风一听如此兴奋了,道:“你不早说?弄了半天紫萱只是个打工的,风亦寒才是老板啊。”

“这就好解决了,抓住了老大,还愁抓不住小弟?”

“也不要想的那么简单。紫萱并不听从于风亦寒,他是沐王的人,只是沐王更信任风亦寒而已。”

“但,要像找到你的月如,风亦寒那里的确是个好的去处。何况,他应该会保护你的。”风瑾道。

唐如风虽然不自认为可以得到风亦寒的芳心,但为了找到月如,她牺牲一些色相也是没有问题的。

“我就去风亦寒那里。”唐如风最终决定道,转而看向风瑾,问道:“那你会不会去长安?”

风瑾看着唐如风略略沉思,道:“风瑾作为唐少的另一位蓝颜知己,会和你一起去。”

唐如风骤然兴奋,有风瑾这样一个老谋深算无所不通的人在还害怕什么风亦寒,还害怕什么沐王。

“那你不怕风亦寒发现你?”唐如风道。

风瑾淡淡一笑,道:“不会的,风瑾只是风瑾,慕容早已经去了。又谈何发现?”

唐如风听他如此说,定是有十足的把握,也不再质疑。

总之,她现在是心情还算不错。

毕竟确定了月如不会死,也知道了寻找的方向。

倘若月如足够聪慧的话,甚至连酷刑都不必忍受。

传国玉玺11

唐如风从怡红院出来就去了提督府,貌似是第一次去找风亦寒,还真不知道怎么开口。

三位遗花宫美男跟在后面,看着走在路上不断徘徊的唐如风,面面相觑。

还真有什么问题把无所不能的唐少给难住了。

此时,他们正在提督府的门口,确切的说是提督府的后门门口。

一袭红衣的唐如风拿着小金扇子在这门口一侧的胡同里走来走去。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脚面,时不时发出某种“哎,啊,哼……”诸如此类的声音。

遗花宫美男们不理解为什么来找风亦寒要走后门?

他们又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他们明明名声很好,何况此时的唐少也算是大名鼎鼎。

可,如今,他们还是站在了后门门口,且来回打转。

终于,像是下定了决心,唐如风终于走近门,然后抬手就要敲门。

然而,最终经过百般纠结又放下了。

叹息一声,正要转身离开,岂料门自己开了。

门内站着一侍从道:“请问,这位是唐少吗?”

唐如风见有人主动开了门,大喜,然后猛点头。

“大人说,唐少要是有事情就抓紧时间,大人马上要启程了。”侍从道。

唐如风惊愕一声,猛地窜进了门内。

当然,提督府不是随便就可以进的。

就像现在,正待三位遗花宫美男要进去的时候,那侍从却毫不留情的关了门,甚至连看一眼都不行。

唐如风马不停蹄的在提督府小跑起来,有风吹乱她的发丝,红衣飘逸,颇为潇洒恣意。

侍从说的没有错,风亦寒的确已经准备出发了。

所有的军队和侍从都已经准备完毕,她却没有看到风亦寒,只看到一辆极其富丽堂皇的马车。

传国玉玺12

想必,他肯定在里面,唐如风也没有问,径直走过去,掀起轿帘就上了马车。

当她登上马车的时候就看到这样一副场景。

风亦寒并没有如同往常那般穿着玄黑色的官府,也没有带着那标志性的黑玉冠。

而是穿着一袭白色衣衫,看样子像是睡衣,只是随意的搭在身上,领口略略有肌肤裸露。

发丝随意的散在衣衫间,有些凌乱,又有着慵懒。

他的肌肤很苍白,嘴唇也很苍白,甚至连眼神都有些萎靡不振。

马车里萦绕着淡淡的酒香,他的手指间也握着酒杯。

貌似正出于半醉半醒的状态。

但,对于唐如风而言,即使在她面前是一个喝醉了个风亦寒,她也是不敢有丝毫的掉以轻心的。

毕竟,不是随便一个人便可以被称为“铁面修罗”。

唐如风进来的时候,他并没有看她,甚至是继续低垂着眼帘在喝着酒。

唐如风只好也不说话,放缓脚步靠近了他。

如此,站立,她看着他。

从来不知道,风亦寒也是一个可以嗜酒或者是可以喝醉的人。

总觉得像他这样一种极端理智,极端残忍的人,又怎么可能会允许自己有软弱,有伤心,有失落的时候。

终于,还是唐如风按耐不住开了口,但她也是先咳嗽了两声以作试探。

虽然她相信,就在她上马车的一瞬间,他便已经知道她到了,可不知为什么他没有理她。

“唐如风见过风大人。”这是第一次,唐如风如此恭敬的向他行礼,有些拘谨。

风亦寒依然是那副爱理不理的样子,道:“什么事?”

唐如风哈哈笑了两声,才说道:“我发现大人的马车还挺大的。”

“然后呢?”风亦寒终于抬头看了她一眼,然而就这样简单的一瞥,还是不由的让他的心颤了一下。

断袖之风1

然后?唐如风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继续笑道:“马车那么大,一个人坐岂不是浪费?”

风亦寒也不惊愕,端起酒杯,轻轻一酌,道:“然后呢?”

又然后?唐如风当然不能就此胆怯或者是退步,她只好继续笑道:“为了充分利用大人您的马车,其实,大人可以邀请一些人来坐。”

“然后呢?”风亦寒继续道。明摆着就是想要唐如风不要拐弯抹角,直接说出来。

“然后,在下正好有事要去一趟长安。”唐如风没脸没皮道,一脸谄媚相。

风亦寒刚饮至口中的酒差点喷出来,还好及时用内力压住,才没有出糗,亦是不动声色道:“然后呢?”

唐如风也不客气径直坐到风亦寒身旁,道:“然后我们就可以一起上路了。”

风亦寒最终还是微微一笑,道:“看来,你是非要上着马车不可了?”

见他问的直接,唐如风回答的更直接,道:“我就赖在这里不走了。”

风亦寒微微摇了摇头,看向唐如风,露出有些威胁性的眼神,道:“你确定?可不要到时后悔?”

“不后悔,不后悔。”唐如风猛烈点头,外加谄媚微笑。

“只不过……”

风亦寒有些不耐,道:“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我不是一个人,我还有随身携带的人。”唐如风低头嘟囔道。

风亦寒有些不乐意了,道:“可我这马车好像还没有大到可以把整个怡红院的人都带走。”

唐如风连忙摆手加摇头,道:“不是整个怡红院的人,是我再加上我的四位美人。”

风亦寒淡淡一笑,转动了下酒杯,随意说道:“好像多了一位,最近又有新欢?”

“不是,不是……”唐如风再次猛烈摇头,然后解释道:“是旧爱,旧爱,我们认识很久了。”

断袖之风2

风亦寒也再多问,反而说道:“本座马上就要出发了,你现在回去收拾,然后赶往城门口,或许还来得及。”

唐如风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一脸兴奋,道:“好的,我马上回去。”

刚转身便听到后面传来阴森森声音,道:“本座可是从来不等人的。”

“好的,好的,我马上去……”唐如风快速的下着马车,便喊道。

不过,风亦寒也真是够绝情,唐如风前脚着地后脚马车就开始走了,像是事先吩咐好的。

但,唐如风哪还来得及多想,早已如同一阵风似的跑去后门。

她开始后悔自己从后门进来了,因为这边是前门,到后门需要穿过整个提督府,还是蛮累的。

等到唐如风出了后门已经气喘嘘嘘。

也来不及回答三人的问题,便说道:“我们现在赶紧回怡红院收拾东西,去城门口。”

遗花宫三位美男看唐如风一脸焦急,也不多问,径直就跟着跑去。

然而,当回到怡红院的时候,让他们出乎预料的是,风瑾早已把一切都准备停当,像是等着他们很久了。

唐如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看着此时正云淡风轻喝着茶的风瑾,喘口气,道:“风瑾,你还真是料事如神。”

风瑾淡淡一笑,道:“我哪里料事如神。整个扬州城都知道了,九门提督要出发回京,此刻刚出了府邸。”

唐如风哀怨了,早知道还跑去找风亦寒商量什么,直接去城门口等他,大不了来个霸王硬上弓。

如此,岂不是省了很多麻烦。唐如风看着如同她一般满头大汗且气喘嘘嘘的遗花宫美男们,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断袖之风3

整个扬州城都知道了,就在九门提督浩浩荡荡且富丽堂皇的队伍即将出城的一刻。

一红衣飘逸金扇在手的少年偕同四位绝世美男加入了这玄黑色的队伍。

顿时,众人只感觉原本阴森且有些可怖的队伍竟然有了些春天的味道。

此少年不是别人便是传说中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美艳绝世,所向披靡的怡红院老板兼武林盟主唐如风是也。

众人暗想,唐老板兼唐盟主为何要去长安呢?

难不成,要把伟大的怡红院事业发扬到天子脚下?

还是要在长安召集群雄开启一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武林大会?

但,无论扬州人民怎么想,唐如风还是已经离开了扬州。

不知为何,他们感觉心里空荡荡的,再也看不到那个满大街跳跃的红衣少年了。

更重要的是再也欣赏不到红衣少年身后三位倾城绝世的美男了。

总之,扬州人民在唐如风离开的日子会万分想念她的。

而此时的唐如风则是很惬意的躺在马车里,翘着二郎腿,打着哈欠,喝着小酒,吃着小菜。

什么叫做幸福?这便叫做幸福?

美人在旁,酒杯在手,床在身下,能不优哉游哉?

风亦寒看着眼前肆意妄为的红衣少年,只觉得好笑,看来自己是真的老了,竟然开始羡慕这个小子。

唐如风则是极其慵懒的喝着酒,然后借着酒劲开始与风亦寒攀谈起来。

当然攀谈的内容其实都是唐如风早就想要知道的,只是以前不好意思问的。

现在好意思问主要是因为,他可以误认为自己是酒后失言。

只是她忘记了,世界上也有酒后吐真言的道理。

“我说,风大人……”唐如风开始主动攻击,以求可以出奇制胜。

断袖之风4

风亦寒懒散的看了她一眼,继续低头看着自己的书卷。

此时的境况是如此:

风亦寒躺在黑金色的床榻上,还是穿着白色睡衣,只是不再喝酒,而是看着一本极其破旧的书卷。

唐如风则是躺在他对面的床榻上,如此这般恣意的喝酒,说话。

两人之间紧紧相隔着一个差不多有一米长短的木桌。

唐如风眼神略略迷离,露出一丝贼笑,道:“风大人,你有多久没有碰过女人了?”

风亦寒听话稍稍抬起眼帘,看着这小子一脸暧昧笑容,止不住咳嗽了下,然后懒懒的说:“忘记了。”

唐如风差点喷笑,忘记了?那岂不是说明有那么一段漫长的时间了。

看这人绝对是精力旺盛,怎么如此耐得住寂寞?着实令人佩服。

“你一把年纪了,难道连位夫人都没有?”唐如风不由的好奇道。

风亦寒这次连眼都没有抬,径直翻了一页书,道:“有。”

本在自在喝酒的唐如风不知为何骤然停驻,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不知为何,从股子里,唐如风一直觉得是孤独一人。

甚至,听到他有妻子真的觉得有些诡异。

倘若再有一个儿子的话,相信就更加诡异了。

按耐不住好奇,唐如风继续问道:“你不会还有个孩子吧?”

听后,风亦寒再次咳嗽了下,道:“没有。”

唐如风顿时心情好了很多,想想倘若风亦寒被一个差不多应该有风瑾那般大小的人叫做父亲的话,还真是够让人震撼的。

不过,结婚那么长时间竟然没有孩子,不会是那方面有问题吧?

哈哈,这个应该用不着自己操心,还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断袖之风5

唐如风其实感觉与风亦寒在一起还真是一件极其枯燥的事情。

就比方说,现在,偌大的马车里再次陷入了安静。

安静的只剩下了她喝酒的声音,他翻书的声音,然后是他们彼此呼吸的声音。

然后,唐如风便在酒精和枯燥的环境中开始昏昏欲睡。

只见,她倾斜着身子趴在床榻上,整个手臂耷拉着,快要落在了地上。

发丝凌乱的散在脸颊上,略略朦胧了五官。

樱桃般的嘴唇时不时的撅起,还会时不时的胡言乱语一通。

什么“月如,月如啊……”

“罂粟,罂粟啊……”

“风瑾,风瑾啊……”

“落英,落英啊……

等等等等,诸如此类的,尽管是一心想要看些书的风亦寒还是禁不住查了一下。

怎么也有三四个名字?轮番上阵,最后竟然还时不时的喊出了自己的名字。

这着实让风亦寒有些哭笑不得,因为,不知道她在梦里梦到了什么。

最后,眼看着这小子四仰八叉的连腿都落在了地上。

风亦寒终于叹息一声,放下了手中的书卷。

然后,小心翼翼的下了床榻,靠近了她。

像是从来没有如此过,他的动作有些不熟练。

他帮唐如风解开了靴带,然后褪去了袜子。

想想堂堂的九门提督风亦寒大概有生以来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但竟像是有些乐此不疲。

他握着裸露在自己面前的脚踝,直觉得这双脚也如同它的主人一样明媚靓丽。

然后便是手下的肌肤,柔软且如同婴儿般滑嫩,怎么如此……柔弱无骨。

微怔片刻,他开始把她的手臂,还有腿一一放在塌上。

然而在看到那雪白的手腕,已经那略略裸露在空气里的脖颈。

心中骤起的那种感觉是什么?

断袖之风6

他想要抱她,如同那日在怡红院。

他没有断袖之癖,也没有龙阳之好,可是为什么?

对这个肆无忌惮的红衣少年总是会有些不同,甚至连自己都不受控制。

慕容,倘若你还在话,我就可以问你。

我究竟是怎么了?

像是中了毒,又像是上了瘾,开始有些不由自主。

一切在面对她的时候,都开始有了些异常的变化。

我本可以不带她去长安,却鬼使神差的等了她,然后见了她,然后根本无法拒绝。

“月如……”恰在此时,眼前的女子发出了模糊的声音。

这个名字很熟悉,以至于听了几遍之后,他便真的记起了是谁。

一个如同精灵般美好的少年,淡蓝衣衫,精致脸庞。

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是在未央宫,他与碧衣宫主在月下弹琴,宛若一对热恋中的爱人。

但,此刻这些意义早已消失。

因为,那个叫做月如的少年是他通缉的要犯,由沐王钦点。

而这个名字却从唐如风嘴里不止一次的喊出。

像是终于找了这其中的旁枝末节。

唐如风?月如?那个据说的江南别院,还有熏衣?

这一切应该存在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但,最关键的是月如是唐如风一个很重要的人。

而月如也是这整件事情的关键,因为,月如是私藏传国玉玺的最大嫌疑人。

那么,唐如风是否从此也卷入了这场权力斗争中?

他开始犹豫自己带着唐如风去长安到底是对还是不对?

是否会把她推到一个根本无法摆脱的深渊,或者说是泥潭?

风亦寒就这样微微躬身,低头面对着这样一张近在咫尺的脸庞。

她的脸庞很小,尖尖的,倾斜的刘海此时有些凌乱的打落在五官间,萦绕出一种妖娆之美。

她的皮肤白如水晶,泛着淡淡的银色,透着无比的清透,完美无瑕。

断袖之风7

她真的很美,比他见过的所有人都美。

她的这种美像是彩虹,明媚多姿,又像是繁星,璀璨夺目。

唐如风,你竟然给我出了一个无法选择的难题。

倘若沐王知道你与那个少年有种某种千丝万缕的关系,那我们便只能成为敌人了。

就在风亦寒沉思之际,只听怀中人一声细微的呻吟,然后她便睁开了眼睛。

一双清澈的双眸就这样映入眼帘,没有一丝杂质,像是这个世间最后遗留的一片圣洁之地。

他们离得很近,以至于他可以感觉到她的呼吸,很轻带着淡淡的酒香,还很热。

纤长的睫毛就这样掀开着,她也看着他,这张曾经觉得冷酷无比的脸庞,此刻却是异常的温柔。

彼此相视,彼此的呼吸打落在彼此的肌肤上,有淡淡的酒香萦绕在空气里,溅起一丝丝的暧昧。

一直平稳行驶的马车不知怎么,骤然晃动了一下。

处于迷失中的风亦寒竟然出奇的没有及时反应到,而是禁不住扑到了她的身上。

唐如风轻轻呻吟一声,只觉得有一片温柔正好触到自己的鼻尖。

待看清之时,才发现竟是风亦寒的嘴唇。

不像是他的手指,他的嘴唇真的很热,像是刚刚喝了酒,很香,还很柔软。

他的胸膛此时把她压在了身下,有肌肤相触。

她有些紧张,从来没有那么紧张过。

她抬起眼帘看着这张已经贴在自己脸颊上的面孔,曾经的阴霾早已消失,此时却是那般的温柔,温柔如同泉水般。

连带着这种肌肤的相触都像是在引诱,因为他很烫,她也很烫。

因此叠加在一起就更有了一种烧灼般的感觉。

然后,缓缓的,不知是如何开始,他开始吻她,带着一丝紧张,一丝粗重的喘息,还有一丝迫不及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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