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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若处子11

只在他要靠近之时,笛声骤然停止,风亦寒也不由停驻。

她缓缓转回了身,对着风亦寒淡淡一笑,上下打量一番,才道:“大人,这么晚还不睡?”

风亦寒只见那微微转过的侧身,轮廓婀娜,且身姿绝色,精致的脸庞唯美逼人。

只在这月光朦胧,柳枝浮动间,为那雪衣少年平添了淡淡的银色,美好清澈。

他稍稍一怔,这才走过去,坐在了她的身侧,看向平淡无波的湖面,道:“如风,这么晚还不睡?”

唐如风嘿嘿一笑,想到雪莲生不如死的表情,道:“睡着了怕吵到人。”

风亦寒愕然,微微皱眉。

怕睡着了吵到人?如此这般恐怕又有多少人一夜无眠了?

但,他不会如此说,因为,现在的唐如风在他看来脆弱如同泡沫再也经不起敲打了。

唐如风手指灵活飞转,玉箫别入腰间,问道:“风大人认为在下的箫声怎么样?”

风亦寒猛地咳嗽一下,看向正看着湖面出声的唐如风。

话说,这个问题回答起来,还真难为他。

吞吞吐吐,慢慢悠悠,最终他还是说道:“很动听。”

他不知道,当他说出这一句话时,会有多少的长安子民会把他骂过狗血淋头。

他也不知道,这句话会造成多么严重的后果。

他只是知道,这样说,或许她会高兴。

果然,唐如风兴奋的转脸看向他,道:“真的吗?”

那双眼睛里放射着明亮的光彩,让风亦寒止不住就点了点头。

“那我以后天天吹给你听,怎么样?”唐如风继续兴奋的问。

听到这样一句话,风亦寒有些忍耐不住再次咳嗽了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唐如风异常兴奋的握住了他的手,紧紧的,激动异常,道:“每次我吹箫,他就露出那种生不如死的表情。”

“我还真以为很难听呢,想不到是他品味有问题。”

风亦寒看着满脸放光的唐如风,心里只想,其实不是他品味有问题,而是自己品味有问题。

惊心动魄1

如此,这般,两个人,一个吹,一个听,好不惬意。

……

月色朦胧,繁星闪烁,以至深夜,提督府里陷入一片沉静。

遗花宫的美男们睡下了。

香香睡下了。

甚至连兴致颇高的唐如风和听得起兴的风亦寒也睡下了。

只在这时,一抹黑色身影从某个房间飞跃而出,脚底腾空踏过如同部队般的房屋。

身形迅速,灵活飞转,来到长安某处森林,站定。

有风掠过他如墨的发丝,轻轻缠绕,他身形略显单薄,透着某种神秘的气息。

片刻,有一白衣公子前来,走至其身后,躬身颔首,道:“玉树见过玉王爷。”

黑衣人略略摆手,依然是背对着,道:“起来吧,以后不可再如此称呼。”

“是。”白衣公子颔首道。

黑衣人缓缓转身,道:“据我所知,熏衣还没有与沐王联系,也没有去找风亦寒。”

“所以,请公子务必在此之前,找到月如,把他带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上官玉树微微低头,道:“玉树已经吩咐了一些江湖中的朋友在秘密寻找,不日便有消息。”

黑衣人略略点头,接着道:“目前,我们还不需要轻举妄动。”

“熏衣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他不会如此轻易的就会把月如交给沐王。”

“我们现在只需要静观其变,伺机而动便可。切忌不可轻举妄动。”

上官玉树依然是低头,道:“玉树明白,一切会静待先生的指示。”

“既如此,我们就此散去。”黑衣人说完,转身飞跃,骤然立刻。

上官玉树也是转身离去。

惊心动魄2

只在他们离开之际,在这森林深处且是出现一雪衣身影,她嘴角泛起一丝轻轻笑意,手中的玉箫恣意的转动着,好不自在。

看来,长安要越来越热闹了。

她唐如风来了,熏衣来了,月如来了,传国玉玺当然也来了。

一场围绕着帝王的争斗是否就此开始了?

想想这些勾心斗角都原是她最不屑于的事情,如今,却要为此奔走了。

雪莲,倘若你知道,你是想要我去,还是不去?

罂粟已经不在了。

如果再让我放弃月如,于心何忍?

无论面对的是什么,哪怕是鲜血淋漓,我也会保月如周全,保遗花宫美男们的安全。

因为,现在的唐如风毕竟已经不是曾经那个唐如风了。

想到这里已经有些累了,唐如风慵懒的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

衣袂飘飘,发丝飘逸,宛若闪电般,一袭雪衣的唐如风便消失在了月光朦胧的夜空里。

有繁星还在夜空闪烁,萦绕的长安城的夜色更加的神秘莫测。

……

沐王府。

正值深夜,沐王的书房还点着烛光。

书桌前,坐着一成年男子,发丝如墨参杂着丝丝银白,脸庞微微低垂,看不清面容。

手指纤细握着毛笔,缓缓书写着,眉毛轻轻皱起,算是一个习惯了的动作。

他一袭锦衣在身,轮廓挺拔,朦胧中透出一丝威严气息。

只在这时,烛光略略晃动,有一人早已站立在房中,躬身颔首于书桌前,且没有看清是如何出现的。

男子没有抬起眼帘,径直翻了一页书卷,继续书写着,缓缓,道:“人找到了吗?”

“找到了,王爷打算何时动手?”矗立之人问道。

惊心动魄3

片刻,男子放下了手中的毛笔,抬起了眼帘,眉宇间与慕容有几分的相似,清秀且略显苍白,却没有一丝苍老之色。

透过敞开才窗户,目光略略扫过夜空里皎洁的月光,只听他缓缓说道:“就现在吧。”

……

长安城那一处原本宁静务必的四合院里,渐渐有黑色身影潜伏。

他们动作迅速,人数众多,却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待到把整处院落,每一个房间,每一个出口都密封的无处可逃。

这才有几名黑衣人悄然入了房间。

片刻,却是直接踹开门,走了出来,道:“逃了。被子还是热的。”

“你们几个留下,其余人分头去追。”

说完,黑衣人则都已各自行动,悄然没入了已经快要散去的夜色中。

几经奔波,夜色终散去,却还是没有找到一丝蛛丝马迹。

看来,却是来晚了一步。

最终乘兴而来,败兴而归,一无所获。

其实,熏衣和月如根本没有走远,甚至连房间都没有出。

只是,熏衣生性警惕心极高。

既然,敢如此明目张胆,或者是不够隐秘的住在长安,肯定有必然的把握能够躲过众多的追捕。

月如的卧房很简单,也很普通,没有一处是特别的。

但在这书架之后却是有一密室,差不多有衣柜那么大,正好可以容两人藏身。

其实,来到此处的时候并没有,是熏衣早在来时便已经做好了准备。

此时,他们正并肩站在密室里,脸庞都是对着墙壁。

因为隔音很好,所以他们不担心会有人发现,这也是熏衣曾经试验过的。

看着墙壁,熏衣脸色一如既往的没有什么表情,道:“如果,我把你交给了他们,你认为自己会有什么结果?”

惊心动魄4

月如淡淡看着墙壁,清澈的眼神里,透出一丝的疲倦,他没有说话。

“他们会逼你说出玉玺在哪里?”

“他们逼供很有一套,随便那一套都可以让你生不如死。”

月如没有说话,只是原来直面着墙壁的脸庞微微低垂。

熏衣见月如不动声色,嘴角肆虐一笑,继续道。

“更或者是,他们会把你的唐少找来,送到你的眼前。”

“然后,让你看着她,生不如死。”

听到这里,月如的低垂的睫毛明显一颤,连带着手指都不由的握紧了。

熏衣见他有所反应,便继续说道。

“也许,他们会把你旧情人碧衣公主给请来。”

“让对公主仰慕许久的人可以尝尝滋味。”

说到这里,熏衣不由轻轻笑出声来。

那声音如同鬼魅般,在这寂静的密室里,无比可怖。

月如嘴角渐渐有血丝渗出,一点一点擦拭过他尖尖的下巴,绵延滑至脖颈,印染了他光洁的肌肤一丝丝猩红。

“那么现在的你,是否想起了玉玺在哪里?”

熏衣的脸庞轻轻贴近月如,嘴唇伏到了他的耳畔,嘴角还挂着一丝肆虐的笑容,让人不寒而栗。

唐如风从来都无法理解熏衣,不理解一个七八岁的孩子何以会有如此的仇恨。

以至于这仇恨淹没了他人生的所有意义,除了仇恨,还是仇恨。

他可以为了仇恨伤及任何人,哪怕是一起长大的罂粟和月如。

他是一个被仇恨淹没的人,可当被某种东西淹没的时候,总是还有溺死的可能。

唐如风有时候也会从月如身上找到一丝困惑。

她对那个叫做碧衣的女子充满了好奇。

惊心动魄5

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可以让精灵般的月如如此心动,甚至背叛了遗花宫?

……

次日,提督府。

唐如风还处于酣睡状态,连眼睛还没有张开,就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自己的脸庞间挠啊挠,挠啊挠。

她皱了皱眉毛,心想自己真的是一个人睡的,没有找任何人一起睡。

百般无奈,她只好换了个姿势,继续睡。

可那挠啊挠老是跟着自己,基本处于摸着自己脸的状态。

然后,唐如风就在这种极其不情愿的状态下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是一张大大的,大大的笑脸。

这笑脸那个灿烂,堪比中午最大最大的太阳。

“妹妹,你醒了。”只见一脸纯净的香香就这样摸着自己的脸,看着自己。

她的脸与自己的之间就差那么一点点,一点点的距离。

唐如风睡眼惺忪中还是先护住了自己的关键部位,随即笑道:“香香啊,那么早?”

香香瞪了瞪圆乎乎的小眼,看了看外面极其灿烂的太阳,随即看向唐如风,道:“妹妹,太阳大哥都出来值班了,还早?”

唐如风听后,不由看向窗外的太阳,还真是蛮大的,不由哈哈笑道:“香香说的真对。”

“不过,这大中午的,香香你来找本少爷,有事?”

香香继续着那灿烂的笑脸,道:“我想带妹妹参观参观,我为你准备的房间,啊,还有为你们娃娃准备的。”

唐如风听后不由咽了咽口水,看来这香香夫人是不把本少爷纳入她家大人的后院是誓不罢休了。

“是吗?香香啊,在这之前,你是不是可以出去一下,让本少爷把衣服给穿上。”唐少的脸上也笑成了花,道。

香香极其兴奋且暧昧的看着唐如风,道:“妹妹,香香来帮你好不好?”

惊心动魄6

“香香可会帮人穿衣服了,以前大人的衣服都是香香帮他穿的。”

就在香香的魔爪就要伸向唐如风的关键部位时,门“吱呀”一声打开。

落英如同一阵风般挡在了唐少的面前,做出了要替唐少赴死的表情,极其的悲壮。

水仙则是已经一把撩开了床上的纱帐,在里面与唐少一起忙碌起来。

咳嗽下,只是帮她穿衣服而已。

“你这毛头小子,我要替我家妹妹穿衣服,你挡着我干嘛?”

说着,香香一掐腰就开始左看右看,上蹦下跳。

可落英毕竟是轻功高手,在他的灵活自如的反应下,香香早已气喘吁吁,却是连个皮毛还是没有看见。

只待她要继续作战之时。

唐少早已穿戴完毕,英姿飒爽的从床帐里走了出来。

看那神采,看那发型,看那恣意的笑容,看那得瑟的动作,明明就是一风流倜傥美少年。

落英立马走到唐少身旁,撅着嘴,道:“唐少,这个香香姐好喜欢上蹦下跳。”

“害的我也跟着上蹦下跳。”

唐如风宠溺的摸了摸落英的小脸,道:“我们落英辛苦了。”

随后肆意转动了一下手中的玉箫,走到香香身侧,若有似无间贴着她的脸庞,道:“香香来那么早?难道是来听本少爷吹箫的?”

香香当然不知道,昨日那般拉锯与打雷混杂的声音是这少年“美妙”的箫声。

见自家妹妹还会吹箫,随即笑道:“妹妹还会吹箫,那香香一定要听。”

当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水仙和落英早已自觉的带上了自制的耳塞,以防自己吐血身亡。

香香却还一脸灿烂笑颜的看着唐如风,双手捧住,做期待和崇拜状。

惊心动魄7

唐如风一看香香那崇拜的神态,立马昂了昂小脸,捋了捋自己的发型,潇洒的摆开雪衣,玉箫碰唇,眼睛微闭,就开始沉浸在了那“美妙”的箫声中了。

片刻,许久,很长时间,漫长如同一个世纪。

一曲完毕,唐如风嘴角含笑,满足的睁开了眼睛。

这才发现,周围哪里还有人,明明就只剩下了她自己。

嘴角悄悄一笑,她刚才吹箫时,明明加注了些内力,赛耳塞是没有用的,更不用说香香那般赤裸裸的听了。

现在她没有时间犹豫,也不想让水仙和落英跟着,便只好采取了这种方法。

想不到还真是百试不爽,这种方法看来一定要长期沿用下去。

雪衣身影悄然飞转,她便已经飞跃在空中,顷刻出了提督府。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熏衣并没有把月如送到沐王府,更没有联系风亦寒,而是找个某个地方藏了起来。

她不知道熏衣有什么目的,但她知道这肯定与他的报仇有着某种关系。

可,偌大的长安城,她去哪里才能找到这样两个人呢。

走在大街上,她转动着手中的碧玉箫,目光肆意的扫过一个街道一个街道。

长安城的确是比扬州城更加的富丽堂皇,但却不是她唐如风的菜。

相比之下,她还是比较喜欢扬州,尤其是扬州的怡红院。

不知是长安城真是一个很规矩的城市,还是她发现新事物的能力差。

逛了那么久,竟然连个妓院,赌坊都没有找到。

看来,长安城人民的生活是极其枯燥的,没有一点娱乐项目。

只在她实在有些百无聊赖和漫无目的的时候,身边之人竟然主动向后退去,有些慌张,且颔首恭敬。

惊心动魄8

唐如风微微皱眉,这是谁来了?

那么大的阵势,不会是风亦寒吧?一阵恶寒。

貌似风亦寒虽然有些威严,也有人畏惧,但却没有人会露出这种如此恭敬且卑微的神态。

目前,长安城里最大牌的是谁?

当然是那个在偷偷摸摸谋权篡位的沐王啦。

话说,这个小皇帝还蛮可怜,竟然被自己的叔叔给抢了皇位。

说什么,年轻有为,政绩卓着,宅心仁厚,肯定措辞有误?

难道,这小皇帝与风瑾还有着某种不能说的秘密?

当然,这个话题她就不能过问了。

这队伍庞大且异常的壮观,但却没有预料中的马车,反而都是骑马而行,且快如闪电。

但,唐如风还是看清了为首的那人。

金色披风绚烂飘飞,发丝墨色与银色混杂,眉宇间幽深沉静,嘴唇轻抿。

身姿挺拔,浑身散发出一种逼人的气势,让人禁不住心跳加速。

然而就在这快如闪电般的马,一飞而过之时。

骤然听到一声动物的呻吟,是一只毛茸茸的小白猫,只见它四只全部张开,眼珠直愣愣的看着眼看就要踏过自己的雪白骏马。

唐如风也没有犹豫,直接就飞身挡在了小白猫的身前,做好了赴死救猫的准备。

然后,就只听一声刺耳的“嘶鸣”声。

伴随着这声音的还有“噗通”一声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

唐如风原本紧闭的眼睛偷偷的睁开,只见那刚才威风凛凛,英姿飒爽,绝对至高无上的沐王正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狼狈而荒唐。

唐如风怀里的小白猫早已挣脱跑掉了,她却是有些呆愣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不由咽了咽口水。

惊心动魄9

众人见此情形,原本绷着的脸,突然有种抽搐的感觉,原因就是因为憋笑。

为了掩饰其嘲笑沐王的罪恶,从而把头低的更厉害了。

远看,这众长安子民基本像是趴在了地上。

男人的表情极其的痛苦,他摸着自己被摔得四仰八叉的身体,看向这个挡在这个赴死救猫的雪衣少年。

眼神由愤怒转惊愕,然后再转愤怒,接着便是打量,最后却是一抹惊艳。

然而只在这一抹惊艳闪过的时候,随即便化为了一片愕然。

因为,那赴死救猫的少年正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爬到自己的身旁。

只见她对着自己就是五体投地的一拜,然后就开始抽泣,道:“王爷饶命啊,王爷饶命啊。”

“草民也是看那猫可怜,猫也是一条命啊。”

“请王爷不要因为摔得姿势难看就杀了草民啊。”

“大不了,下次的话,草民让王爷您摔得帅些。”

“请大人放过那条猫吧,它不是故意的。”

“草民替它向王爷感激涕零。”

……

这声音断断续续,如泣如诉,她的动作也是前仆后继,与这声音配合的简直是天衣无缝。

沐王就这样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看着这个在自己身前如痴如醉喊冤的少年,愣住了。

第一次,有生以来第一次,他在众目睽睽之下摔下来马。

关键是姿势这般的难看,简直是丢尽了颜面。

第一次,他看到一个明明绝代风华的少年说出的话,做出的动作竟是这般的让人咋舌。

简直就是惊天地泣鬼神,人神共愤啊。

惊心动魄10

沐王的目光扫过低垂着脸庞的众长安子民,再见其低头趴地的动作,还有那禁不住颤抖的肩膀。

原本还略显苍白的脸庞顿时变得一片红润。

唐如风一见形势不好,赶紧走过去,挡住了他的目光,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草民知道,王爷肚里能撑船。”

“一定不会和一只猫计较。”

“何况那只猫已经畏罪潜逃了。”

“王爷即使找到,也分不清是哪一只了。”

“话说回来,那只猫还真是忘恩负义,且阴森狡诈。”

“王爷你那么英明,肯定不会让草民来当那个猫的替罪羔羊吧?”

“如此岂不是如了那猫的意,白白亏待了我这样一个无辜的人。”

“说起来,王爷你还应该感激草民。”

“倘若不是草民,王爷你可能就不只是摔倒地上那么简单了。”

“说不定就被那罪猫给抓伤了王爷您的花容月貌,从此没有脸面再见人了。”

“王爷,您是不是该感激一下草民?”

“倘若不是草民的话,您以后怎么见人哪?”

……

沐王只觉得耳畔再次响起了一片滔滔不绝,不绝于耳的说话声。

她的声音极其的动听,脸庞间的神情更是变化多端,出神入化。

沐王想要挣扎着起来,却每一次都被那紧拉着的手有意无意的拉回了地上。

如此,挣扎一番,自己竟似被其按在了地上。

这少年的话语从天上说到地上,再从地上说回天上,简直没有尽头。

亦是有生第一次,他知道,原来一个人可以有那么多话说,且这每一句话都是生动形象。

让人不由的就认为还真是那么回事。

惊心动魄11

话说,早有眼明的人发现,此少年不是彼少年,正是以“美妙”箫声闻名整个长安城的唐少。

可唐少不是提督大人的密友吗?

怎么倒在了沐王的马下?

看这少年一副如泣如诉的样子,不像是误撞,倒像是情人见面,分外热情啊。

难不成,这唐少与沐王还有一腿?

如此只能说,长安人民实在是太有想象力了。

在沐王的百般挣扎下,他终于挣脱了少年的魔爪,站了起来。

金色的披风早已沾满了尘土,发丝凌乱,且浑身上下皆是如此的狼狈不堪。

这时,便有侍从解下了他的披风,换上新的,然后整理了发丝,脸庞。

他则只需张开双臂,微微仰头。

不过顷刻,沐王便恢复了适才那般的威风凛凛。

此时已经主动站起来的唐如风不由咽了咽口水。

这沐王果然不是一般的人物。

在自己如此的唇枪舌战之下,竟然还可以如此冷静的应对自如,且看都不看自己一眼。

果然不愧是老谋深算,深不可测,大逆不道,谋朝篡位,大名鼎鼎的沐王爷。

也果然不愧是以淡淡微笑为标志的风瑾他哥哥。

一个已经足够深不可测了,想不到这个却是更加的深不可测,且面不改色,坐怀不乱。

这时只见身侧有侍卫走至其身旁,看都不看唐如风一眼,颔首,道:“王爷,怎么处理这小子?”

唐如风听到这声音,不由打了个冷战。

她打量这个侍卫,貌似她刚才撞下马的是王爷,又不是他,怎么像是他比王爷还要恨他?

谁勾引谁1

沐王没有看她,甚至没有转身,轻轻摆了个手势,随意道:“带回后院。”

唐如风一听愣了,随后想起香香一直想要把她纳入她家大人后院的决心。

后院是什么?

难道后院是后宫的昵称?

那,这沐王,岂不是,岂不是要她去做他的娈……娈童?

想到这里,唐如风绝望了,彻底绝望了。

自己没有进得提督大人的后院,倒是因为赴死救猫进了沐王的后院?

此时,两个侍卫已经把她架了起来。

她手脚并用的挣扎着,仰天喊道:“我不要做娈童啊。”

“我不要做面首啊。”

“王爷,我没有断袖啊,我喜欢美女的。”

“我也没有龙阳之好,我真的喜欢美女。”

……

一系列不堪入耳的淫声秽语就这样风驰电掣般的袭遍了整个长安城。

长安人民都知道了,风亦寒的密友唐少被沐王招为了入幕之宾,且直接纳入沐王府后院,享受了极高的待遇。

长安人民八卦了,沐王在回府途中见唐少貌美如花,姿态诱人,故意撞之,以得起芳心。

长安人民明白了,早在唐少进入长安之时,沐王便被唐少“美妙”的箫声所吸引,誓要将其纳入沐王府后院,以听其“美妙”箫声,观其绝色容颜。

此时,沐王没有再四仰八叉。

唐如风却是被两个无比强壮,且比她要大上一倍的壮汉,高高抬着。

从长安的一条条街上走过,像是在展览货物。

置在高处的唐如风就想了,怎么去趟沐王府需要把整个长安城都转一遍?

难道沐王兼沐王身边的所有人都迷路了?

又或者是有人要公报私仇?

总之,一袭雪衣的唐如风就这样被两个壮汉抬着走遍了长安所有的街道,最终到达了沐王府的后院。

谁勾引谁2

话说,沐王府的后院的确与提督府的后院截然不同。

这里不仅美人如云,且五光十色,光彩夺目。

有花,有树,有一座座亭阁楼榭,有一片片山石嶙峋,山涧之间泉水流动,声音动听,水质清澈。

如同进入了大观园,如同陷入了红楼梦,这里美人如云,只觉得眼花缭乱。

唐如风就这样被两个壮汉抬着又走遍了整个沐王府,被众美人观赏后,直接扔到了某个房间里的某个大床上。

满眼的金色,满眼的纱帐,满眼的金碧辉煌。

没有见识的还以为来到了皇宫。

有见识的以为自己是来到了紫禁城。

唐如风就这样被扔在这张巨大无比的床上,她睁着眼睛,看着头顶华丽的床帐。

世事难料,变化多端。

自己的魅力怎么就那么难以阻挡?

连她自己都佩服的五体投地。

她无比自在的伸了个懒腰,双手放在了头部,翘起了二郎腿,优哉游哉。

只在这时从那金色间混杂出一抹淡色的身影。

唐如风依然是那恣意的动作与笑容,没有说什么,继续看着头顶的华丽纱帐。

那人却是叹息一声,靠近了床,坐在了她的身侧,竟是风瑾。

“如风,你如此鲁莽行动,总有一天会吃亏的。”

“沐王没有你所想象的那般简单,他比你想象的还要复杂很多。”

唐如风微微侧脸,看了一眼风瑾,继续微笑的看向头顶,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罂粟已经死了,既然这场争斗是因那块破玉而起,就要以那破玉为终。”

“不管他是谁,总之,罂粟死了,他们必须也要付出代价。”

谁勾引谁3

风瑾没有再说什么,毕竟,她说的是对的。

罂粟是无辜的,甚至月如也是无辜的。

可怪就怪在,他们心中太有爱,以至于到了此般地步还是要坚持心中对爱的信仰。

“风瑾。”唐如风看着头顶,嘴角微弯,轻轻叫道。

风瑾只觉得心底一颤,看向唐如风。

倾斜的刘海因为这躺着的动作而全部散在了手臂间。

五官不留痕迹的裸露在空气里,娇小而精致。

睫毛如同羽扇,那双眼睛里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雾气,唯美如斯。

心底连带着眼底滑过一片轻轻的涟漪,随即消失。

只听耳畔响起淡淡而轻的声音。

“风瑾,替我保护好月如,倘若你比我先找到他的话。”

顷刻,风瑾露出那淡淡笑容,道:“我会的。要小心。”

说完,他便如同出现般消失在了偌大的空间里,只有淡薄纱帐还在悄悄浮动。

唐如风随即一个翻身,便恢复了四仰八叉的状态,酣睡起来。

有朦胧阳光打落在她的脸庞间,话说,她可是刚刚从睡梦中醒来,也只是在长安城走了一圈,这又重新睡下了,还真是恢复了现代般的懒如猪的生活。

……

提督府。

香香亭亭玉立于房中,泪眼朦胧,手中有丝帕不断的擦拭着。

水仙和落英也是有些闷闷不乐的坐在那里。

唯有风瑾面不改色,轻轻饮着杯中的茶水。

现在最暴躁最不安最慌乱最不知所措的莫过于素有“铁面修罗”之称的风亦寒了。

只见他双手背在身后,在这房间里走来走去,走来走去,再走来走去。

众人只觉得风是一阵一阵的从身前掠过,还挺凉快的。

谁勾引谁4

“大人,怎么办?妹妹就这样被沐王纳入后院了?”

“大人,没有了妹妹,那娃娃怎么办?”

说着说着,便开始边哭边说,伤心欲绝。

风亦寒从来没有如此紧张过,没有如此慌乱过。

怎么就去了沐王府呢?

哪里不去,偏偏要去沐王府?还是孤身一人。

她即使是去了皇宫,他也能把她找回来。

可惟独沐王不行,而且没有一丝可能。

他从来没有违抗过沐王的命令,更不用说与他抢人。

可这个人不同啊,她是唐如风,唐如风。

他恍然间想到那个如同精灵般的少爷,还有那个绝色妖娆的罂粟。

轻轻皱了皱眉毛,真的就是简单的被沐王“相中”?

有那么简单?

这种怀疑只是在心底一闪而过,因为现在他根本没有心思思考这些。

无论原因,无论理由,现在唐如风是真真正正的被带入了沐王府,而且还是进了后院。

沐王不是个好色之人,却是个爱美之人。

虽然他爱美或许还比不上唐如风,但也是相差无几。

虽然风亦寒也知道,沐王没有断袖之癖,可他还是不放心。

就像自己明明也是没有的,可在那少年面前还是失了自我。

唐如风的魅力太大,以至于他是真真正正,完完全全的不放心。

如果,唐如风知道风亦寒如此评价她,一定会高兴的一蹦老高。

就这样一个,昨晚还在自己身边的玲珑小人,如此便没有了,被纳入了别人的口袋。

不行,他思考着,嘴却是早已发出了命令,道:“备马,去沐王府。”

香香手里早已准备好了披风给他搭在身上,像是早知道他会这么做似的。

谁勾引谁5

香香边给风亦寒寄着披风,边泪眼朦胧,道:“大人,你可一定要把妹妹带回来。”

……

在街道上闲逛的长安人民,只觉得有一股急如闪电的风从耳畔刮过,接着便消失无踪影。

有眼明之人已经看到了这位快速骑马的人不是别人就是他们大名鼎鼎的九门提督风亦寒。

如此这般急促,如此这般竟然没有坐马车,是为了谁?

大家不用想,当然是为了刚刚被沐王相中的提督大人的密友唐少啦。

看来,沐王要开始一场大唐王朝有史以来最大的征战。

为的便是那个有“美妙”箫声,绝色身姿的唐如风唐少是也。

……

沐王府。

极其的安静,一切都很正常,正常到仿佛那个叫做唐如风的少年根本没有入住一般。

但,只有他们内心才知道自己有多么的忐忑不安。

这是第一次,他们雷厉风行的王爷带了个男人回来,且还是提督大人的闺中密友。

大家都知道,风大人从来不近女色,也不近男色,好不容易对个人有了想法,虽然是个男人,却被自家王爷给抢了来。

说实话,他们觉得自家王爷还蛮过分的。

所谓君子不夺人所好,还好,他们王爷不是君子,而是男子。

众人皆在思考之际,只听门口一阵马的“嘶鸣”之声。

这时,他们便看到了提督大人黑金色的身影。

见这个身影无数次了,可还是第一次见如此慌张,如此急促,且额头还冒着汗,脸还泛着红晕的黑金色身影。

看来,这唐少在提督大人心中的地位比他们想象的重要的多。

此时,沐王其实并没有去见唐如风,而是在书房批改着奏折。

括弧,因为皇帝被软禁,这批改奏折的工作基本就落在了他的身上。

谁勾引谁6

风亦寒的步伐从进入沐王府一直是急匆匆的,一直到靠近了沐王的书房,还是习惯的放轻了脚步。

沐王的书房前种植着片片翠竹,一片碧绿。

风亦寒没有进去,而是在这里驻足了许久。

直到,书房内有侍从,走向他,道:“大人,王爷请您进去。”

风亦寒稍稍一怔,整理了下衣衫,便举步而去。

走至书房,他低头颔首,道:“属下风亦寒参见王爷。”

沐王没有抬头,一如既往的批改着奏折,道:“亦寒啊,急匆匆的,找本王有事?”

风亦寒微微一顿,张了张口,竟然没有发出声音。

沐王抬头看了他一眼,批完了最后一折奏章,随即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没有事的话,就去找找那个叫月如的。”

“昨晚行动失败了。”

沐王从书桌后走了出来,抚弄了下额角,道:“今天,本王在街上发现了一个妙人,就不能和你多聊了。”

说罢,沐王随意的整理了下衣衫,便踏步离开了书房。

期间,风亦寒一直低着头,他努力着,无比努力着,可最后还是没有憋出一个字。

毕竟是从小到大一直遵从的信仰。

让他违背沐王比死还让他难受。

沐王从书房出来,嘴角稍稍弯了弯。

看来,这唐如风果然不可小觑,竟然让本王自小教诲长大的风亦寒都开始想要忤逆他了。

这般美味的少年着实让他有了几分的兴趣。

不知道,其滋味如何?

心底想着,眼神竟是透出了某种兴趣盎然的神色。

这个世界上已经鲜少有本王感兴趣的事情了,当然除了玉玺,除了皇位之外,你还是第一个。

谁勾引谁7

沐王走进的时候,唐如风还处于完全的酣睡状态。

并不是她武功不好,只是因为她这个人不习惯防备,不习惯谨慎,更何况梦中还有个雪莲美人。

沐王只见,那在街上遇见的玲珑人物。

那以“美妙”箫声闻名整个长安城的唐少。

此时,她正呈现八字状态,四仰八叉的躺着。

发丝凌乱散在背后,脸庞微侧,嘴角挂着幸福的笑意,应该是做了美梦。

她睡觉的姿态极其的欢悦,时不时还会嘿嘿笑上两声。

甚至有时伴随着那笑声,嘴巴里还会有意无意的渗出些口水出来。

更甚者还会发出类似于“亲亲,宝贝……摸摸,宝贝……”的淫声秽语。

沐王坐在她的身侧,就这样看着她,嘴角轻轻浮出一丝笑意。

果真是个特殊的人物。

怪不得连风亦寒这样可以几十年不近女色的人都开始心动了。

倘若这人不是阻碍了他的前路,他想想自己或许也会愿意享有这样一个特殊的玲珑人。

只是,错就错在她真的选错了时间,选错了地点,更选错了要帮助的人。

唐如风啊,唐如风,你真的会是一把利器。

无论是对月如,还是对上官玉树,甚至对那个总喜欢与本王作对的弟弟,都是一把坚不可摧的利器。

如此,这般,你竟然主动送上门来,本王可以拒绝吗?

他的手指慢慢触摸到她的肌肤,然而触手竟是猛然一顿。

这种触感,这种气息,这种味道,这种柔软,这种稚嫩,是男子该有的吗?

他轻轻皱了皱眉毛,随即伸手拉开了她胸口的衣领。

肌肤雪白晶莹剔透,锁骨纤细如斯,但这一切都无法遮挡住那胸口隐藏着的美好。

谁勾引谁8

竟然是个女人?沐王的眉毛皱得稍微紧了些,如是总结道。

沐王匆忙的重新帮她拉好衣领,却是没有再多做停留,直接走了出去。

只不过,在他转身那一刻,唐如风早已悄然睁开了眼睛。

她眼神微眯,嘴角微弯。

看到如此婀娜诱人的身体是不是有了一种把持不住的感觉?

就是要用这种若有若无如梦似幻姿态,否则高深莫测的沐王怎么上钩?

你不上钩,我唐如风又怎么能钓到鱼?

话说,勾引男人的事情做的还真不少。

但,基本的勾引方法都是很纯真的,就譬如勾引风亦寒的时候。

待她发现,自己根本不用勾引,甚至连鱼饵都不需要,风亦寒便会主动上钩时,她反而失去了钓鱼的兴趣。

不过,现在这条大鱼,她可是兴致盎然。

想想,堂堂大逆不道谋朝篡位的沐王竟然败在了她唐如风的石榴裙下,她就会产生一种天然的骄傲感?

那个爽,简直是无法用语言形容。

沐王从房间里出来,就开始大喘气。

就在看见那隐藏着的美好的一刹那,他竟然有了反应,顿时有种火烧火燎的感觉。

这种感觉对他而言已经有些陌生,因为,他对女人早已没有了年轻时候的那般热情。

可,当看到这样一个女人,这样一个明明动作粗鲁,话语泛黄的女人的时候,他竟然心动了,啊不,应该是身动了。

毕竟,身动了不可怕,最可怕的还是心动。

应该不是心动,应该没有心动,沐王这样安慰着自己,就向自己的后院走去。

他要去泄泻火,憋的太厉害总是不好,或许会影响那个什么功力。

谁勾引谁9

次日,阳光普照,大地明媚。

沐王府后院一片欢愉和谐。

昨晚,沐王竟然来了后院,且临幸了数位美女。

这让独守空闺已有漫长岁月的众美女们看到了希望。

像是有一轮新日在冉冉升起,一切都变得明媚起来。

她们只记得,昨晚的沐王简直就变成了英雄的化身。

数位美女前赴后继,最终都败下阵来。

看来,她们的王爷终于又恢复了前所未有的勇猛。

伴随这轮明日冉冉升起的时候,唐如风也已经从床上起来,走出了房间。

阳光打落在她白皙的脸庞上,萦绕一层细细光晕。

在门口站定,她无限慵懒自在的张开双臂,伸了伸懒腰。

昨夜梦中,与雪莲一夜缠绵,今天便是神采奕奕,精神抖擞。

这人一有精神,就会异常的活跃,一活跃就想要到处转转。

于是,玉树临风英俊潇洒的唐少今日便准备把整个沐王府逛个遍,尤其是沐王府的后院,一个美女如云的大观园。

众人只见。

那位叫唐少的少年,一袭雪衣罩身,樱花纹路,发丝如墨一直垂落到腰际,倾斜刘海,娇小脸庞,五官晶莹剔透,唯美倾城。

纤细洁白的手指间,一碧玉箫转动其中,灵活自如,堪称技巧娴熟。

这让他们不禁想起了,伴随这少年而来的一系列淫声秽语,怎么都与这般高雅出尘的少年联系不起来。

唐如风无比恣意的闲逛着,从这边到那边,从那边再到这边,甚至连沐王府里一个小小的石头都要看上半天。

看来,这少年对沐王府充满了无限兴趣,那是否就意味着这少年也会对他们的王爷有着无限兴趣?

如此,总不会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啦。

最终少年停驻在了沐王的私人花园兼私人别墅前。

因为,在这里,沐王正一袭白衫,手握长剑,练习着传闻中的“剑法”。

谁勾引谁10

这剑法奇特,缓慢,或者是说是迟钝。

一个动作要耗上一段时间,且是动作笨拙如猪。

当然,这都是唐如风内心的真实评价,但也只敢心里这样想而已。

唐如风也不过去打扰,生怕沐王伤了元气。

她找块石头坐定,双手托腮,一脸崇拜的看着沐王。

她之所以无比的崇拜他,主要是因为这剑法练得如此炉火纯青,简直让人佩服的五体投地。

片刻,许久,唐如风感觉自己在这如同蜗牛般的动作下,脑子已经开始昏昏沉沉,快要昏睡过去的时候。

沐王终于做了收势,有侍从端来湿毛巾,他很文雅的擦了擦脸上的汗水,还真是很辛苦的样子。

接着,就转身离去,看也没有看唐如风一眼。

唐如风一看自己崇拜的偶像走了,赶紧从石头上下来,追了过去。

心想,你走我追,小样,看你还不上了本少爷的鱼钩?

沐王有极其端正的坐在了木桌上,早已有饭菜布置整齐。

几菜几汤,不铺张浪费也不简朴寒酸。

话说,唐如风也没有吃早饭呢。

沐王略略低头,一一品着菜色,顺便与侍从交谈着这个菜是咸了,淡了,还是酸了,辣了。

侍从也已经准备好了纸笔开始详细记录。

看来,如此这般挑剔,这沐王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唐如风一看这人明明早看见她都不知道让她一同来吃。

自己也不客气,径直往沐王对面的木凳上一坐,就谄媚笑道:“王爷,那么多菜,你一个人吃这叫浪费资源。不如让如风来帮你一把。”

说完也不客气,径直拿起筷子就开始吃了起来,风残云涌之间,便已经见了底,着实是彻底为沐王解决了麻烦。

谁勾引谁11

沐王看着这个没脸没皮的少年,只好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因为,即使他不放下,也已经没有什么可吃的了。

其实,唐如风也不是好吃之人。

只是,这些日子好像忘记了吃饭,吃起来才知道自己很饿了。

再加上,这些菜,虽然长得不算美观,吃起来竟是味道极佳。

不愧是,沐王亲手调教的,果然是一番美味。

只是,只是,为什么会有种头晕目眩,且想要睡觉的冲动呢?

眼前的景物越来越朦胧,她不会是中了传说中的迷药吧?

她趴在桌子上,看着沐王看似很纯真的脸庞,自己怎么就中了迷药呢?

他不会是要来个先迷后奸吧?

唐如风突然有了种赔了夫人又折兵的预感,接着就一头栽下,不省人事了。

有侍从端来湿毛巾,沐王很文雅的擦了下手,道:“熏衣把人带来了?”

“是,属下已经把那人关进了密室。”有下属颔首道。

“把这个人也送到密室那人的身边,不可用刑,不可捆绑。”沐王吩咐道。

“是,属下这就去办。”

说完,便已经有两人把昏迷的唐如风装进了某麻袋中,直接搬运了出去。

竟然被装进了麻袋,话说,唐如风有生以来第一次受这般的屈辱。

“熏衣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不可掉以轻心。”沐王随意说道,随即摆手让下属们都退下。

他走至书桌前坐下,又开始了一天的忙碌中。

毕竟,当皇帝也是个辛苦活,虽然他乐此不疲。

两人搬着被麻袋装着的唐如风,一路而行,穿过层层竹林阵法,走至深处一山石间,转眼消失,不见了踪影。

唐如风便是如此,勾引不成,自己却步入了一个深不可测的陷阱。

密室风云1

之所以叫密室,是因为这地方极为的隐秘,也就是不易被人察觉。

穿越过一片片黑暗,一片片黑色通道,便有一丝隐约光亮。

石门打开,里面竟是异常的广阔,且富丽堂皇,宛若宫殿。

然而就在极其富丽堂皇的大殿间,中央竟是有一高台,水晶朦胧,且泛着银色光晕。

两侧各有水波浮动,且是一片片清澈透明的水泽。

只在,这高台之上,有一少年,坐在其中。

他背对着门口,发丝如墨倾斜散落在银色间,双手抱住膝盖,脸庞埋在双臂间,如此坐着。

衣衫破烂,手臂,脚踝,脖颈,胸口,还有腰际都有肌肤裸露,且是白皙如雪。

在近看去,却是有粗重的锁链套在其手腕和脚踝间,泛着逼人的寒冷。

少年坐在这高台之上,像是一只蜷缩的小猫,一样卑微,胆怯,娇弱。

一直就是这般埋在双臂间,没有动作,没有声音,甚至连呼吸都是极其的微弱。

哪怕是有人打开了石门走进,哪怕是那个装着唐如风的口袋随意的扔到了高台之下。

他还是没有抬起头,甚至身体的每一个角落都是纹丝不动。

麻袋被解开,唐如风就这样昏睡在地面上,有发丝散落在了一侧的水面上,绚烂如同海藻。

搬运麻袋的两人没有多做停留,直接走了出去。

接着,就听到“吱呀”一声石门关闭。

一袭雪衣的唐如风躺在地上,脸庞微侧,睫毛低垂着,就这样闭着眼睛,没有动静。

偌大的密室宫殿里,甚至连一丝呼吸的声音都听不到。

只有轻轻缓缓的水流声,细细晕染,波光潋滟。

密室风云2

一直悄然尾随着两人的风瑾看到那密室不由轻轻皱眉。

玉树没有找到月如,也没有发现熏衣。

想不到,熏衣竟是已经把月如送到了沐王这里。

可,为什么熏衣会突然改变了想法?还是被什么所触动?

毕竟,月如不是那般好屈服的。

这个世界上能让月如有所屈服的也就只有唐如风一人了。

对,唐如风?她现在不就在沐王府后院?

难不成,要用唐如风来威胁月如?

那,刚才的那个麻袋里面装得岂不是?

风瑾一阵恶寒,倘若唐如风知道自己被装进了麻袋里,一定会大骂沐王毁她形象了。

如此,他是否要把这个消息有意无意的透漏给风亦寒?

毕竟现在整个长安城里也只有他可以与沐王有些抗衡。

更何况,唐如风在他心中的地位早已超越了所有。

只不过,他自己还没有发现而已。

他的目光透过葱葱郁郁的绿竹不由看向此时正端坐在书房里的沐王。

大哥啊,大哥,你对什么感兴趣不好,偏偏是玉玺,偏偏是皇位。

如此这般,即使不想与你无敌,也已经没有办法。

毕竟,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小皇帝承受这般的残害,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碧衣囚禁一生。

还有这大唐的子民,哪一个不是超越了我们之间的兄弟之情?

想到这里,他不由叹息一声,飞身离去。

远在书房的沐王却是不由抬起了眼帘,看了看适才风瑾站立的地方,嘴角摸出一丝微笑。

高深莫测,且深不见底。

密室风云3

风瑾回到提督府并没有直接去找风亦寒。

毕竟是从小到大的伙伴,虽然他自认易容技术高超,且演技也相当娴熟,但还是不免担心会露出什么破绽。

他把这样一个发现隐约透露给了遗花宫美男们,然后又隐约的告诉了香香。

其实,水仙和落英并没有多大担心,只是无法呆在唐少身边有些不习惯。

虽然,他们并不知道,唐少每日梦中雪莲已经教授其了武功。

但他们还是隐约感觉到了唐少的变化。

遗花功虽然从身体和脉搏上都看不出,但却会散发一种淡淡的香气。

而这种香气也只有遗花宫的少主们最敏感。

就在前几日,他们便在唐少的身上呼吸到了这样一种气息。

他们隐约知道,唐少体内的遗花功开始酝酿,沉淀,甚至是已经可以厚积博发了。

因此,即使他们不没有跟在唐少身边,也已经没有先前的那般担心了。

更何况,自从罂粟离开之后,唐少俨然已经不是曾经那般没心没肺了。

有些懒得去思考,懒得去考虑的事情,也开始慢慢注意,且去追究了。

但,当从风瑾口中隐约听到这样一个消息时,还是不由皱起了眉毛。

毕竟,沐王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再加上一个更不怎么简单的熏衣,形势真的很复杂。

沐王还好,大家都知道他要的是玉玺,要的是皇位。

但到了熏衣这里,他们便不知道是什么了。

隐约知道是仇恨,可他们连熏衣仇恨的是谁都不知道。

倘若,他仇恨的是沐王,那么他们高兴了。

倘若,他仇恨的是不相干的人,他们也很庆幸。

但,如果他仇恨的是遗花宫,是唐如风的话,那么他们基本就绷不住了。

密室风云4

看来,他们不能如此坐视不理了,更不能坐以待毙。

远远的就见风亦寒风尘仆仆而来。

黑金色的衣衫有些凌乱,眉毛紧皱,嘴巴也是抿着,明显是就心情低落,像是失了魂。

遗花宫美男们不由可怜了一下风亦寒。

哎,大名鼎鼎的九门提督还是没有逃得掉唐如风的石榴裙下。

前路漫漫,其修远兮。

香香却是直接冲到风亦寒身前,抓住了他的手臂,道:“大人,妹妹被王爷从后院搬到了小黑屋。”

“妹妹肯定是思念大人,没有伺候好王爷。”

“怎么办?妹妹对大人如此深情,现在竟然因为不愿意与王爷一起睡觉被关进了小黑屋。”

“怎么办?怎么办?大人你要想办法救救妹妹才好。”

“香香还想让妹妹帮大人生娃娃。”

…………

香香的声音断断续续,掺杂着些饮泣。

风瑾不由震惊,自己好像不是这般说的。

什么对大人深情?什么不愿意与王爷一起睡觉?什么小黑屋?

遗花宫美男们也是觉得,这个香香胡编乱造的能力绝对不亚于唐少。

风亦寒原本已经不善的神色,却是更加的阴沉无比了。

他没有策马而去,也没有怒吼泻火,而是出奇的坐下了,然后极其镇定的端了茶杯饮着,虽然手指是颤抖的,心也是颤抖的。

看来,一场酝酿许久的暴风雨就要来临了。

遗花宫美男们连同风瑾都不由的往后退了一步,以防被波及。

只有,香香没有察觉,继续站在风亦寒身侧,哭着,说着,似乎她的妹妹马上就要被凌迟处死了般。

密室风云5

夜深人静,转眼已经到了晚上。

今天的提督府特别的阴森,因为,遗花宫美男们再加上风瑾和香香都坐在木椅上,忐忑不安的等着风亦寒。

今晚注定是一个不平凡的夜晚,肯定会有不怎么平凡的事情发生。

终于,风亦寒一袭黑衣从内室走了出来。

话说,当九门提督那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穿夜行衣,也是第一次如此的偷偷摸摸。

他今天要去做一件大逆不道的事情。

他要去夜探沐王府,去看看唐如风。

声明一下,只是看看,哪怕是一眼也好。

至少可以知道,这小子还活着。

但是,大家也都知道。

沐王府的守卫的何等的森严,基本是五步一哨,三步一岗,连只蜜蜂都飞不进去。

当然,这一切都阻挡不了风亦寒夜探沐王府的决心。

虽说对沐王府的守卫不是全然把握,但毕竟是从小出入的地方,想迷路都难。

此时,香香正一脸崇拜的看着风亦寒,眼露色光。

只见她双手捧住,站在风亦寒面前像是一害羞的小媳妇,眼睛转啊转的。

“大人,您真是太勇敢,太厉害了。”

“这世界上没有比大人更厉害的人了。”

“啊,妹妹有救了,娃娃有救了,香香也有救了。”

“大人您一定能把妹妹救出来。”

“然后我们一家四口一起过幸福的生活。”

“啊,不,应该是五口,六口……无数口。”

“香香看妹妹身体那么棒,肯定能多生几个娃娃,到时候大人后院就不会只有香香一个人啦。”

……

唐如风在某处哀号,本少爷不是母猪!!!

水仙与落英对视一眼,没有说话,而是一起出了门。

密室风云6

风瑾当然知道他们去干什么,应该是去换夜行衣了吧。

看来,今天的沐王府注定要热闹非凡了。

…………

沐王府,夜黑风高,没有一丝光亮。

今天的月亮和星星都像是知道了有一些不凡的事情发生便早早的躲了起来。

沐王一如既往的端坐在书桌前,批改着奏章。

只在这时,有侍从前来,颔首,道:“王爷,熏衣已经出了王府。”

沐王批改奏章的手指停顿,然后微皱眉,随意说道:“派十名死士过去,以后都不要再让他出现在本王的面前。”

他的声音没有一丝的杀气,竟似很温柔般,像是在说自己晚饭都吃了些什么那么简单。

但就是这样一句简单的话便可以随意的结束一个生命,哪怕他是谁。

有侍从躬身领命而去。

沐王抬头看了看今晚的夜色,漆黑一片,竟似一片光亮都没有。

再次轻轻皱眉,他终于从书桌前站了起来。

“去密室。”随意吩咐道,人便已经出了房间。

侍从想要去挑灯笼却被沐王摆手止住。

如此,一班人马,且都是大内高手在这漆黑的夜色间穿行,不一会便没有了踪影。

躲在暗处的风亦寒等人,也是乘着夜色朦胧尾随而去。

……

长安城某处。

一袭青衣的少年熏衣孤身走在漆黑一片的大街上。

因为快要到深夜,街道上一片寂静,只有冷风在肆意的刮动。

沐王会有那么简单的放过他?

然后,眼前却是滑过罂粟苍白的脸庞,还有那嘴角挂着的一丝微笑。

心突然开始有点点心痛,那个与自己结伴长大的朋友,就这般的没有了。

他不是一个心软的人,但是当看到罂粟那抹笑容还有那含着祈求的眼神时,他还是禁不住心底滑过了一丝波澜。

密室风云7

然后便是月如,他对月如基本没有什么感情。

毕竟虽然一同在遗花宫,但他是圣子鲜少与少主们交流。

月如一直是一个极其安分守己或者说是对宫主言听计从的人。

但,最终却是他第一个背叛了遗花宫,因为一个叫做碧衣的女人。

一开始他很不理解,可当看到碧衣那般的女子,却也有点点明白了。

毕竟,如同碧衣那般的精灵女子,试问世间谁会拒绝?

可,当看到唐如风时,他又开始了不理解。

一个这般世俗,这般愚蠢,这般自私,这般没心没肺的人,竟然都爱上了,且爱到放弃自己的生命。

只在熏衣如此冥想之际,眼波猛地一颤。

顷刻间,周遭竟然杀气肆意,且宛若风暴般强烈。

是沐王的死士!

脑子里滑过这样一个想法,便已经有黑衣人犀利席卷而来。

那剑刃锋利且含着剧毒,只要稍稍擦拭肌肤便可当场毙命。

熏衣自认轻功不亚于世间任何人,但若是同时面对十个死士的追杀,还要一点皮都不被擦伤,绝对是没有可能的。

只见一柄柄泛着刺目光芒的利刃从他的脸庞间擦伤而过,一缕发丝寂静飘落。

接着便是有片片衣衫撕破,期间只差毫厘,他便会深受嗜血之毒。

他不害怕死亡,可却不想死的这般无趣,这般屈辱。

被利用,被收买,被背叛,然后再被杀。

看来,这世间之人比他还要心狠手辣者何其之多。

没有时间犹豫,他只能施展绝世轻功飞身逃窜。

身后十名死士紧随其后,且是只差毫厘。

死士,死士,不完成任务便是自己死去。

密室风云8

因此哪一个人也不会给熏衣任何的机会。

熏衣再快总还是快不过十个人,且个个都是拿命在拼。

一柄剑总还是抵不过十柄利剑的拼命追击。

熏衣的一袭青衣早已破烂不堪,连发丝也是凌乱披散。

他无比狼狈的从一个个胡同街道里穿行。

十名死士像是死神一样追逐着他,没有一刻停息。

熏衣只在一拐弯之际没有来得及反应,只觉脸庞一痛,便已有血液四溅。

顷刻,疼痛充斥全身,如同嗜血般的痛楚袭遍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死士们虽然知道了熏衣已经中了毒却没有一个肯如此放过他,而是继续砍杀着。

因为死士的目标便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且只要死必定要有尸体为证。

但他们都没有料到,明明中了嗜血之毒的人竟然在顷刻间没有了踪影。

他们到处寻找且没有发现一丝踪迹。

但,想想,那人总是中了嗜血,沐王应该不会迁怒,只好整队而归。

其实,熏衣早已被嗜血之痛折磨的生不如死,怎么可能还会施展什么轻功。

他只是不小心从某个暗处滚落,然后再睁眼时就到了个莫名的地方。

熏衣挣扎着靠在墙上,他虽然没有嗜血之毒的解药,但他却有一种比嗜血之毒更毒的毒药。

所谓,以毒攻毒,与其这般血液流尽死去,不如尝试一下这般的方法。

毕竟,他不想死,而这个明显可以给他一线生机。

挣扎着最后一丝力气吞食了比嗜血还要厉害的毒药,随即便不省人事了。

只在这时,响起一阵狗叫的声音,有女主人挑灯出来观看,便看到了浑身是血的熏衣。

那女子发丝倾泻,一袭鹅黄色纱裙,眼神中闪烁着纯净无比的光芒。

她不是别人,便是九门提督后院的香香。